朱溫又是仰天一陣哈哈大笑,說道:「說得好,你雖算不上英雄好漢,可也合朕口味。朕心下佩服那些個鐵骨錚錚的好漢,可最恨也是他們這些自命不凡之人。需知為人處世,歌功頌德、阿諛奉承的言語,那是少不得的。可就有那麼一些草莽匹夫,平日牙關緊鎖,半句好話也不肯說,最為可恨的是,到得緊要關口,他們還拿那些個仁義禮法來誆蒙於人,什麼重信義輕生死,哈哈,可笑之極,可笑之極,朕就沒見過,有什麼東西比死更為要緊,不過話又說回來,似你這等搖尾乞憐、貪生怕死之人,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說你好吧,是因為你怕死,心有所忌,願意臣服於人;說你不好,那是因為朕心知肚明,你這等人嘴上花言巧語,心裏實不知有多少壞水。不過說下來,你總比那些個自命清高、不怕死之人好。朕有的是手段,似你這樣的人,自比那些硬骨頭好對付多了,哈哈,」
韓書彥懾懾懦懦道:「皇上堪比西天如來,韓書彥只是一介雜耍小丑,在陛下面前,哪有半點花招敢使。」
朱溫道:「嗯,你這話不錯,想朕雄兵百萬,武將萬千,身邊人才濟濟,又有誰人膽敢軟雞蛋碰硬石頭,來與朕為難。朕有生之年,定將盪清中原賊寇,橫掃漠北,平定西域。到得那時,朕坐擁天下,你等盡心為朕效命,封王封侯、出將入相,好處自然是大大的有,」
眾護衛一起跪地,齊聲訟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願吾皇千秋萬載,一統天下,」
朱溫眉飛色舞,縱聲狂笑,直震得旁邊樹木上的積雪紛紛墜地。
半晌他收斂志得意滿的神情,輕聲嘆了口氣,道:「天下一統,朕是志在必得。只是……唉,眉兒,你當真這般狠心,不與朕共享天下嗎。」
風萬里唯恐如塵氣沮拼命,傷及皇上抑或自盡,自己均自無法交代,還在她詛罵韓書彥之時,便已將她的穴道封死,令她動彈不能,口卻能說話。
如塵方才耳聽韓書彥討好巴結朱溫之言,又見他乞哀告憐的樣子,直把肚皮都給氣爆開來。想想自己苦心栽培,直將他們當作親生兒子般看待的兩個男弟子,竟是這般一個見色忘義,一個貪生怕死。一時之間,只覺在這個世界上,均是一般的陰暗淒冷,不由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把那些仇仇怨怨,盡歸塵土。
這時朱溫又舊事重提,嘴上倒也不肯服軟,憤憤道:「我如塵豈是羨戀榮華、貪生怕死之輩。你最好現下便將我殺了,否則……否則……」
朱溫笑道:「否則怎樣。朕低聲下氣懇求於你,那是給你三分顏面,若將朕逼急了,什麼**迷粉,朕宮裏應有盡有,只需略施一二,你還不得乖乖爬上床來找朕,哈哈,哈哈,」
當場人眾原本肅然而立,在皇上面前未敢稍動,此刻見皇上有意戲弄如塵,他們大多原非正經之人,先前礙着皇上面子,尚敬如塵三分,這時摸准了皇上心意,為了湊他氣場,盡皆哄然而笑。
如塵胸口一陣氣堵,差點沒暈死過去。心想,朱溫說的確是實情,要是當真被他施了手腳,憑你意志再堅,豈又保得了清白之身。但又想,只需穴道得解,咬舌自盡之機總是有的。可要是對方先施了**麻藥之屬,再解開自己穴道,藥兒一上身來,心性全失,到時哪由得自己殺身保潔。
這等危難關頭,她又想起了蕭影:「要是他在,求他一刀殺了我,他人再壞,這樣的事定不會拒絕。唉,他見朱溫前擁後衛,聲勢滔滔而來,這會兒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蕭影伏在場外,先是見韓書彥卑躬屈膝,跪在地下求死求活,比之一只狗還不如,後又見朱溫軟磨硬泡,對自己敬之如母的師父百般折磨侮辱,以一國之尊還自口出荒誕不經之言,只覺胸腹之內便似有把刀在狂撩亂絞,一陣陣劇痛,怒意早自按捺不住,巴不得立時沖將過去,拼盡最後一口氣,也要與師父等人死做一堆。
可想之又想,還是將冒上來的一股心火壓了下去,暗道:「逞一時莽夫之勇,於事何補。朱溫總不會當場對師父做下禽獸不如之事,何不等到路上,他身邊的人疏於戒備之時,伺機動手。」
這時聽如塵怒聲又道:「韓書彥,你貪生怕死、辱沒師門,我也不來怪你。你過來,我有幾句話要交代,」
韓書彥道:「師父,我……」不知師父有何交
第二百三十二回孤兒寡母淒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