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贄敬的目光,陳凱之也只是淡漠以對。
當初二人的身份,可謂是天差地別,可是而今,一個親王,一個國公,固然還是差了許多,卻也不至於全無對抗的實力。
更不用處處受趙王的打壓了。
陳凱之眉宇微微一揚,清澈的眸子迎視着趙王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淡淡開口。
「殿下竟來問我?莫非是要責難我嗎?」
陳贄敬眯着眼眸,看着陳凱之的目光帶着幾分冷意,聲音也是略帶幾分不屑。
「還說不是你搗的鬼?」
見他的情緒有些激動,陳凱之不由正色問道:「這麼說來,那位部堂大人,竟和兒子的侍妾私通,也是我搞的鬼嗎?」
陳贄敬一愣,卻是不好反駁,整個人像是吃了蒼蠅屎一樣的,一時啞口無言。
他嘴角抽搐着,冷冷地注視着陳凱之,目光帶着幾分滲人的寒意。
面對陳贄敬的質問,陳凱之自然是沒什麼好態度,毫不客氣地冷聲道。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自己持身不正,殿下不去責怪他無恥,反而怪起我來,這是什麼道理?莫非殿下的眼裏,是沒有是非,沒有黑白的?此等有傷天理之事,在殿下心裏,也一點都不在乎?」
「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也禽獸之心?夫惟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是以聖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別於禽獸。殿下,也是讀過書的,孟聖人的話,莫非也不曾聽說過?而這夏炎,名為禮部尚書,實則做的卻是禽獸之事,殿下聽聞此事,卻是責難於我,難道殿下對這父子聚麀之事,竟能體諒?」
陳贄敬一時語塞,因為他意識到,若是自己再跟陳凱之在此糾纏下去,這陳凱之就敢堂而皇之的罵他也是禽獸了。
他雖也讀書,可畢竟不是陳凱之這種專業的讀書人,引經據典起來,十個陳贄敬也不是他的對手。
雖是略感心塞,可陳贄敬此時也只好冷冷一笑,臉色略略緩和一些地道:「你入宮見母后,所為何事?」
管得還真寬,什麼事情都想管一管。
以前只是覺得這位王爺虛偽,心裏反感,所以對他是能避則避,可現在,陳凱之對陳贄敬頗感到厭惡。
於是陳凱之挑唇一笑道:「不過是想換個差事而已。」
陳贄敬一下子的警惕起來,眉頭一皺。
「換什麼差事?」
面對略微緊張的陳贄敬,陳凱之覺得非常的好笑,下一刻他微眯着眼眸,看着陳贄敬。
「怎麼,趙王殿下似乎對下官的事很關心哪。」
陳贄敬被陳凱之這麼嘲諷着,心裏頓時非常惱火,可是呢,此刻他又不能發火,只能忍着,氣鼓鼓地瞪着陳凱之。
陳凱之不禁冷笑起來。
「不過是協理地方治安,緝拿盜賊,殿下何必緊張。」
陳贄敬一聽,呆了一下,倒是心裏鬆口氣,還以為這傢伙會有什麼圖謀,誰曉得竟是想要找個清閒的事,怕是成了護國公,要開府建牙了,是以不願把心思放在朝中。
陳贄敬便板着臉,突然道:「陳凱之,你是護國公,這護國公世襲罔替,將來你的前途遠大,不只如此,便是你的兒孫,也要受你的蔭庇,倒是要恭喜了。」
這一次,總算是說了一句好話。
既然你願意說人話了,那陳凱之覺得也沒必要糾纏,爭執了。
陳凱之便道:「多謝殿下。」
陳贄敬隨即背手望天,又恢復了倨傲的樣子。
他這個人就是如此現實,沒有翻臉的時候,倒還會給你假裝幾分客氣,而今,二人再無修補關係的可能了,這趙王殿下的架子,便擺的足足的。
此時,他道:「本王有一句忠告。人呢,不能看一時,要看一世,你這護國公,固然是世襲罔替,可你也要明白,你這一輩子還很長很長,所以啊,聰明人都會想十年、二十年後的事,這叫未雨綢繆,若一個人,目光短淺到只看眼下,現在倒是自在,可將來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陳凱之,略微嘲諷的挑着眉宇,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