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濃郁起來,這個年代遠沒有後世光污染那樣亮,就算是長崎城,點的起燈的依舊是富人,城市暗的像螢火蟲那樣,僅僅有那星星幾點,不過城外倒是燈火通明,戰線太長,明軍在壕溝邊上每隔幾米就點上一堆火堆,這樣躲在相對陰暗的土牆上,倭軍想要偷襲就逃不過崗哨的眼睛。
另一頭也是燈火通明,不過不是在壕溝外面,而是在壕溝裏面,就是關着倭人的地方,一條用土牆圈上,形狀有些不可言喻的區域內,一萬倭人蜷曲在裏面,為了防止這些倭人逃跑或者搗亂,也是幾米放着一個火堆,一些李朝兵馬來回踱步在土牆上。
忽然間,一陣梆子響猛地打破了夜色重的沉寂,三道土牆門被打開,一些明軍沖了進去。
然而絲毫沒有驚慌錯亂,倭人們是懶洋洋的三五成群圍攏過去,毛珏夠現實的,挖溝時候一天三頓飯,溝挖好了就一天一頓飯,還是大晚上才供飯,不少人都是餓的晃晃悠悠,沒多少力氣。
伙食還算不錯,一人兩個飯糰,裏面包裹着一塊鹹魚肉,可在這裏,階級也無可避免,不少倭人這面領完了飯糰,謝過之後,旋即其中一個飯糰就被一群群身「高」力壯的倭人霸道的伸手給搶走了。
如果不是搶兩個,怕餓死人的「李朝」軍回干預,估計一個都不會給那些瘦弱倭人剩下。
將近七千多倭人忍氣吞聲在牆角邊啃着一個飯糰,靠着長崎城方向的角落裏,區區四五百人卻是飯糰成山了,一個個粗野倭人吃的滿地渣子浪費的可以。
其中幾個倭人還在那兒陰仄仄聚在一起,不知道小聲的嘀咕着什麼,時不時傳來那猥瑣而噁心的笑聲。
忽然間,火光一下子照亮了這個角落,十幾隻老鼠們先是露出了驚慌神色,旋即又是了滿臉憤怒用倭語張口叫罵着,可旋即,他們又是變得滿面的驚慌,因為打着火把引路的倭人身後,是端着明晃晃刺刀的明軍。
十幾個倭人中土豪都被拎了出來,帶到了城牆上頭來,在一根根火把的照耀下,一個一個的被帶到個年輕的明軍軍將面前,不過去的一般都沒啥好果子吃,問過兩句話,那明軍將軍就暴躁的幾鞭子抽過去,都說打人不打臉,他還專門往臉上打,被明軍趕回來的倭人頭目無不是幾道血檁子,齜牙咧嘴捂着臉的回來。
倭人欺軟怕硬的性格還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第八個拎來的是個一字眉,還留着個噁心的八字小鬍子,加上腦門上的皺紋,就好像漢字中的王八那樣,這人身高才一米四多一點,諸多特徵加到一起,讓這人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了。
還是滿臉陰沉,在那個倭人心驚肉跳中,毛珏把鞭子不善的在手頭拍來拍去,陰仄仄的問道。
「叫什麼名?」
「回!回上國老爺,小的叫井上藤太郎!」
別說,這傢伙居然懂得點中文,沒等阿德蕾娜翻譯,他已經是戰戰兢兢的自報家門起來,這話一下子聽的毛珏轉怒為喜,笑着拍了拍這貨的肩膀。
「不錯,還是個武士!」
情不自禁中,這個「忍者神龜」老臉上抽搐了下,難怪毛珏如此說,在倭國,武士的特權其中一項就是苗字帶刀,明治維新之前,只有武士和大名才有權利有姓,只不過這個井上疼出來的明顯已經是個破落戶了,不然也不至於被抓到這兒來,而且連把武士刀都沒有,浪人都算不上,毛珏這一句,無異於傷口上撒鹽。
不過渾然不知道已經快把這井上疼說哭了,毛珏依舊是興趣滿滿,拍着這貨肩膀,笑嘻嘻的問道。
「你在哪家大名麾下效力?」
「回天朝將軍,小的,小的不是武士,是在,在長崎做點小買賣。」八字鬍顫顫巍巍着,綠豆眼盯着毛珏手頭的鞭子,這貨有點心虛的回答着。
小買賣?其實就是偷雞摸狗,敲詐商人的流氓團伙,而且像井上藤太郎這樣的,在倭國有着個統一的稱呼。
忍者。
別看電影裏的忍者飛天遁地神通廣大的,真實歷史上,不過就是一群窮吊絲,在混亂的戰國時代沒有武士身份的僱傭軍,鄉間的地主惡霸,城市中的黑幫,戰國時代結束後,大的忍者組織被德川幕府收編了,小的則是隨着城市的發展遍地都是,靠着敲詐勒索過活,後世日本黑幫如此之多,而且還如此合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