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獄中,出現了法空奶聲奶氣的聲音。
「法空……」春娘見到這個小和尚,一時情緒紛雜繁亂。
「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體解無常,了卻空苦,是乃修法之根本。」法空那雙大眼睛看着春娘,「這位師兄,我借佛陀之眼,已看出你本無加害本僧之心。你何苦又要偽裝殘酷呢?」
此時,被擊中心事,春娘只覺胸口熱流翻滾,喉頭一甜,吐出幾口鮮血,悽慘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法空雙手合十道:「我願助施主一臂之力,早日脫離苦海……」
春娘此時眼神迷離,因為傷重神智也有些模糊,眼前的法空,背後仿佛有金光萬丈。春娘悽然一笑道:「諸法無常,諸漏皆苦。請別讓那些官軍繼續折磨我,我能死在小師傅手上,也算是心安了。請小師傅給了痛快的。爹……娘……孩兒來生再報!」說罷,春娘閉上了眼睛。
法空氣運丹田,口念佛經,催動內功,擺出虎嘯龍吟之姿,「啪啪」兩掌。
「轟隆」一聲,春娘緊閉雙眼,卻發覺自己毫髮無傷。她感到背後一陣涼風襲來,她睜開眼睛看着自己,還活在這世界中,而背後的獄牆卻出現了一個半人高的窟窿。
法空點點頭,他準備扶起體虛的春娘,可是想到男女授受不親,自己念經道,「罪過……罪過,男女授受不親……」
時間緊迫,柳明看到法空又發迂,急了,往他腦門上彈了個響指,「笨蛋,此等危機時刻,還談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忘了下一句是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授之以手,權也。」
法空捂着腦門,猛得點頭,背起春娘就往外走。
「柳相公……」春娘眼含秋水,聲音終於軟了下來,「此恩之情,他日必報。」
「走吧,走吧。」柳明催促道。見兩人走遠後,他將地上的血水往自己身上抹了抹,看着那牆壁,下了決心,使勁一撞,感覺額頭疼痛,頓時腫起一個包。
現在的柳明,滿身是血水,頭上還頂着個包,他躺在地上,大喊道,
「劫獄啦!劫獄啦!有人劫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