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滾熱的糊糊一樣的粥下肚,朱高煦感覺胃裏又恢復了溫熱和知覺,就好像長久沒有親近過女人的漢子,再次將某個溫|軟的身體擁入了懷中。
朱高煦和韋達吃飽後,鍋里還剩了不少粥。等其他人睡醒了,再添把柴熱一下就能吃。
先前王斌等人過來時,乘坐的馬車留在了酒樓。朱高煦和韋達便趕這輛馬車出門。
不巧的是天上打起了雨點,看雲層很厚,恐怕大雨將至。
昆明城街頭的路人行色匆匆,人們都忙着躲雨。穿着長袍的、短衣的行人,以及奇裝異服的蠻夷人,忙碌起來的場面,倒仿佛給這座古樸的城池注入了某種活力。
畢竟,若沒有這一場雨、人們還能那麼忙碌的話,這地方肯定是繁榮的。
果不出其然、這場雨很快就下大了,漸成蔓延之勢。街道兩邊古色古香而略顯陳舊的懸山頂房屋上,雨水澆滅的熱氣以及大雨濺起的水花,連成了一片,天地間漸漸起了一陣白茫茫的迷霧。
一如朱高煦此刻的心情。他已經離開雲南一年,今天剛到昆明城,一下子竟有了幾分陌生感;他從京師也是倉促離開,對朝廷里的事、大抵也只能看得模糊不清。
韋達戴着一頂大帽,坐在前面充當馬夫,他們趕着馬車、沿着城裏的街道往西北邊走。先是經過了比較繁華的鬧市區域,等過了菜海子南面,路上的人就越來越少了,顯得有點荒蕪。
沈徐氏的府邸就在這個地方,住的位置在昆明城裏算是偏僻的。下雨天沈家府邸外面的光景,街上連一個行人也沒看見。
馬車在大門旁邊停靠下來。韋達轉頭接過一個粘好的信封,便從馬車上走下去了,他身手按住大帽,急匆匆地向大門門樓走去。
幸好這是一輛氈車,儘管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但朱高煦坐在裏面,至少不會被淋濕。
等了好一陣子,韋達回來了。韋達打着傘的身影徑直穿過雨幕,走到前面趕車的位置,轉頭道:「沈夫人沒去梨園,正好在府上。咱們徑直把車趕進府中。」
朱高煦點頭道:「好。」
一輛尋常的氈車,在門子允許下、趕進了府中。朱高煦至始至終沒有下車,便不會有閒雜人等看到、究竟是誰來了這裏。
在一道門房前,馬車停了下來。朱高煦掀開後門,韋達撐起傘幫朱高煦遮着頭頂,屋檐上的流淌的積水打在了傘上,聲音驟然變大。
朱高煦徑直走進門房,剛走到裏面的青瓦屋檐下,便看見了穿着一襲深色襦裙的沈徐氏、正站在前面的檐台上。
等朱高煦沿着檐台走廊靠近了,沈徐氏將雙手抱在腹前,屈膝道:「漢王殿下,別來無恙?」
「出了一些事。」朱高煦道。
沈徐氏道:「殿下裏邊請。」
沈家府邸里,大片是一層建築的青瓦瓦房,沒有琉璃瓦和五顏六色塗料的點綴,這處富豪的住宅看起來沒不是那麼奢華。
古樸的房屋,以及深色的衣裙,更襯托出了沈徐氏臉上、脖頸上的肌膚很白,白得有光澤。她的上身還穿了一件顏色不甚搭配的褙子,大約是下雨後覺得有了涼意,在家裏順手披上的。
她身上衣着的絲綢料子毫無瑕疵,弱骨豐肌的皮膚光滑細緻。一眼看到沈徐氏,便能知道,在這個時代只有富貴者才能是這種模樣。
這是一間客廳,朱高煦在一把紅木太師椅上坐下來。沈徐氏親自沏茶捧上前,趁做着瑣事的空隙,她反覆仔細打量着朱高煦,走近茶几她便問道:「不知殿下何時回的雲南?」
朱高煦答道:「今天上午。我回來的事,暫且不想讓沐晟知道了,所以儘量避開了人。或許這麼做只是徒勞罷,咱們進雲南後、誰知道有沒有被沐晟認識的人發現了?」
「原來如此。」沈徐氏道。
朱高煦開始打量着她,總覺得沈徐氏有點奇怪。她也發現了朱高煦肆無忌憚的目光,忙伸手輕輕摸了一下臉頰,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微笑:「殿下,怎麼了?」
片刻後,朱高煦總算捕捉到了她哪裏不對,便是在微笑時、她臉上也隱隱籠罩着一絲愁緒和消沉。
難怪剛才見面時,沈徐氏的臉上雖然帶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惜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