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者最大的美德,是在災情中把傷害將至最低。
現在最冷的三九天到了,關於王雱的蜂窩煤事業到底發揮了多少作用,趙禎還不知道,他只是多愁善感的站在後苑中,仰頭看着越來越大的飄雪。
該做的都盡力做了,趙禎自戀的認為朕這個皇帝不說做的多好,但是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這就是這次趙禎對自己的評價,這麼想着,趙禎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來,超越的以往的皇粑粑們。
直至親自走訪民情的包鐵頭,猶如個徒步探險者一般拿着文報送來。趙禎看到後這才眉開眼笑,大聲說了三個字:「好,好,好!」
然後盡在不言中。
皇帝已經不需要去細問王雱怎麼做的了。事實上包拯也不知道王雱具體折騰什麼,只是發現源源不斷的爐子和蜂窩煤上世,產量幾乎每天都在快速加大。
但凡開封府居民的,排着隊去領就行。因為這些物資皇帝已經付過錢了。
那麼根據包拯此番上報: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凍死。
其他的皇帝就不關心了。換做其他人的上報會有水份,但是包拯就這點好,不會有水份,乾癟癟的,乾的開裂。指望他用滿腹才華把文報寫的優美一些都是白瞎。
包拯現在真的想個探險者,滿腳泥污和雪混合的狼狽相,身上也髒兮兮的,好在是冬天,如果夏天他這德行的話身間會有臭味,會有一群蒼蠅圍着他。
最後老包又告狀了:「官家,王雱的作為可惡了。起初老臣只是關心他的產能,畢竟他現在生產的是陛下已經提前付過錢的。然而老臣派展昭帶人過去督查時候,被他們給打回來了。」
皇帝一陣頭疼道:「它怎麼就能有這麼多事?」
包拯道:「他說那是皇家的地盤,且禁止刺探生產秘方,於是勾結了皇城司。皇城司也竟然陪着他胡鬧,無法無天的派去了皇城使守衛他的蜂窩煤廠,這沒道理的。」
趙禎頓時責怪的看了老陳一眼,大陰人一陣尷尬,低着頭也不狡辯。
趙禎只得主動找藉口道:「此事朕並不知曉,但那的確是皇家的地,朕也答應劃給王雱使用。興許存在誤會,既然是皇家土地,陳總管派人去守護也算不得多大事,只是有點不合時宜,糾正了不就完了?」
包拯想了想有道理,點頭道:「官家聖明,那老臣不在多言,只需責令皇城司撤回,承認開封府的管轄權就行,否則慢慢的開封府越劃越小,就沒有開封府了,就都變成皇城司執法了。」
老包難得這麼好說話,那就說明王雱和陳總管並沒有多過分,於是趙禎不管了,在包拯繼續囉嗦前溜走了……
在汴京那巍峨的城牆不遠處,現在的蜂窩煤廠寒磣啊。
僅僅只是一片產地,沒有圍牆什麼的,連遮風的都沒有。少數幾個有簡陋大棚的地方還是因為生產的需要,遮雪用的。
冷風呼嘯,和地面的雪混合又踩踏後,整個產地內一片泥濘,在裏面勞作的人腳全是濕的、且早已經冷的麻木。
在一般情況下早就沒人幹活了。但奇怪的是這些人都已經凍傷,但仍舊士氣高昂,內部間是熱火朝天的氣氛,甚至是相互比賽看誰幹的多誰幹的好。
在大宋,沒人知道為何能有這樣的士氣和勞動效率,但神機雱就可以做到。
論蠱惑人心發動大家積極性,大雱就是化境巔峰。
所以王雱也沒有閒着,穿的如同個毛毛熊,站在高高的架子上拿着一個極其土冒的「擴音器」,始終在給這些傢伙洗腦,鼓氣。
時而帶頭唱兩句土到掉渣又振奮人心的歌,大家都會跟着唱,又加把勁。
王雱是領袖和首腦,那就必須有骨幹。所以虎頭營的使用權也從樞密院請來了。王雱不要其他軍伍,其他人來了也是添亂。所以老班底虎頭營是一級骨幹,次級骨幹是舒州來的那些工匠團隊。
當初極其廉價簽下來的各方面匠人,混合了一大群青柳山來的草根民眾,大多數能用的、願意進京的基本上都帶來了。他們也都跟了王雱一些時候,有了規矩和「企業文化」的薰陶。
所以雖然比不上虎頭營,但在大宋已經是難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