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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怎麼了?」晏娘見程牧游坐在石階上,趕緊走過來,日光從上面照下來,她的臉孔藏在陰影中,看不清。
程牧游一時間不知是夢還是現實,閉着眼睛定了好一會神,才又抬起頭來,「我看到一個人。」
「人?什麼人?」
他搖頭,還是驚魂未定,「從未見過,但她似乎是韓宅中的人。」
「大白天的,大人難道撞鬼了?」
「鬼?」程牧游站起身,「沒錯,她若是韓宅的人,應該已死了多年了。」他低頭看自己的手心,「可她的袖子被我扯掉了,還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難道鬼也會如此嗎?」
正被一團亂麻糾纏,史飛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大人,晏姑娘,這裏有發現。」
這話將他驚醒,忙起身和晏娘一起朝前院跑去。
史飛站在天井裏,手裏的東西閃着金光。程牧遊走過去,「這是金箔紙?」
「大人,我們兄弟兩個在這院裏四處尋找,卻發現土裏埋着半截已經褪色的紙錢,沒想挖了一會兒,竟然地下還埋着不少,可能一直埋在這裏,有些還沒褪色。」史飛邊說邊把那張金箔紙拿給程牧游。
程牧游將它捏在手裏看了半晌,「倒也不奇怪,我昨天翻閱卷宗,上面記載當時的衙役在韓宅發現大量的金箔紙,所以更加坐實了紙馬殺人的結論。」他將紙上的泥土拍掉,自言自語道,「陰曹的來客,是你帶來的嗎?」
正低頭沉思,手裏的紙錢突然被晏娘拿去了,她歪着腦袋,「據說那韓知元十分講究,每次祭祀都要用掉黃金千兩,燒紙馬時,馬尾相連,能佔據幾畝農田,四里八鄉的人都過來觀看。」
史今笑了兩聲,「晏姑娘誇張了,就算是幾畝農田的紙馬,又怎麼能用上黃金千兩,這金箔紙才值幾個錢,我們小時候每家也要紮上幾隻的。」
「也是,可能他是首富,所以人們便越傳越邪乎吧。」晏娘笑道。
「黃金千兩?」程牧游嘴裏嘟囔了一句,「姑娘,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坊間瞎傳的,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正說着,大門突然開了一道縫,一個人影在門外一閃,忽又不見了。
「誰。」史今大喊一聲,推門跟過去,不一會兒,他帶着一個和尚從門外走進來,他看起來三十歲上下,身披一件袈裟,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皮膚白皙,一副不近煙火的樣子。
看到程牧游,他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想必這位就是新安縣令程大人吧。」
程牧游也行了一禮,「大師好,不知大師來這廢棄的宅院裏,可有何事?」
「阿彌陀佛,我是凌雲山天弘寺的主持,法號惠廣,自從韓宅出事以來,每年都要來此超度亡魂,希望他們早入極樂,不要再被怨氣所困,沒想,剛才竟看見大人在這裏,出家人不問世事,小僧亦不願打擾大人辦案,所以想靜悄悄離開,不想,卻被這位官爺攔住了。」
這話說完,史今趕緊放開拽住和尚袖子的那隻手,也比葫蘆畫瓢的行了一禮,「大師,失禮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然而韓宅血案已經過去了九年,大師為何還要來此超度亡靈?」程牧游輕聲詢問道。
惠廣和尚望向程牧游身後,眼神飄過淒淒荒草,「雖已過了九年,但這些死去的人卻還是不能安眠,附近的村民常看見韓宅中燈火徹夜不滅,還有有人影在晃動,最稀奇的是,有一天,我偶爾從這裏經過,竟看到門縫中金光閃動,湊上前去,發現院中立着成百上千隻紙馬,馬背上無人,韁繩上卻拴着人,上半身被馬韁套住,下半身拖在地上,極為怪異。」
迎面起了一陣風,史今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大師,你說的都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我才不時來此處悼念,希望冤魂早歸極樂。」
「要想讓他們早登極樂,恐怕靠幾句經文是沒用的,」晏娘從程牧游身後閃出來,眼睛盯在惠廣和尚身上,「若是不抓住兇手,亡靈如何安息?大師,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惠廣和尚看了她一會兒,低頭行禮,「施主,抓捕嫌犯的事情我一個和尚哪裏管得了,此事就要靠新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