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鐵月......」
「廢話真多,來戰!」
月照當空月如鐵,鐵月手持彎刀、像個戰士一樣冷漠朝前,殺影縱橫,瞬間便與四鬼之首、鬼撩交錯數十次。
鐵月不是戰士,但他出身野修,性情狠辣,戰鬥習慣早已根深蒂固。無論鬥法、祭器、移動,還是施展符咒都帶着野修特有的決絕與機巧;入門水仙后,鐵月最大的收穫是修成了此刻懸於頭頂的那碗鉛灰透着金屬質感的月,身在其中的他如游魚般靈動,對手卻被月光干擾,好似置身污泥、纏綿晦滯不得自然,時間越長,所受到的影響便越大。
某種角度講,這件法器像座融合在一起的陣,效用與十三郎聽聞過神域有幾分類似。
鉛月無攻,鐵月真正殺機來自手中的那把刀,快似閃電幾無蹤跡可尋,每每出擊時,掠空不及眨眼復又收回,耳邊方聽到一聲短促的「嗡」。
鬼撩,人如其名,神通也如其名。以鬼入道,鬼撩舉手投足均不能以常理揣度,帶有撩拔之意。
什麼叫撩拔?就是誘,或者叫撓人。鐵月第一擊帶有偷襲的味道,黑刀閃爍便至鬼撩身邊,落斬時方如霹靂當空,其勢無可攔阻。
鬼撩似乎來不及應對,但仍做出應對,就像身體的自然反應,如被燙一定會縮回手才意識到燙,而不是由腦子裏想到「太燙應該縮手」、進而發出指令後再行動。
他的應對很有意思,其身體一偏三折瞬間顫抖數百次,一次顫抖一重影,一次顫抖一隻手,頃刻間閃出數百人,伸出數百雙手。
手手皆動。手手皆不同,有手揮劍有手操槍,有手持盾格拒,有手揮錘猛擊,還有執筆貴婦挽頭,商人撥動算盤。獵戶揮舞鋼叉,甚至有女子彈琴拉弦,纖纖素手去撥弄那把森冷寒冽的刀鋒......
明知道一隻只猛獰惡鬼幫其戰鬥,看到的卻是一幅幅人間景色,栩栩如生。
修士無不出自凡間,總有難以忘懷的人和事;人與事的畫面如能在鬼撩神通中找到,並且動起來,便是他所追求的道。
以鬼物擬人間,戰鬥時。鬼撩的對手常常出現一些不可思議的錯漏,生死瞬間竟然會失神、發愣、迷惘等完全不應該有的舉動,敗得莫名其妙。這不是幻境,也不是藥物,純粹因為某種記憶深處的畫面被激活、不停重放之後的本能;就好像某人某日突然想到幼年時的某件事某個人,想不起偏又放不下,拼命要去想。
這種情形出現在戰鬥中,結果可想而知。如把這個看成意境。現在的鬼撩只得其形且不完美,一旦他能夠讓所有人都在其中找到熟悉。再將鬼音轉為天地之聲,破境順理成章。
一隻腳觸及到邁入化神的門檻,鬼撩確比鐵月高出一籌。
高歸高,想要戰而勝之卻不容易;相反一開始的時候,鬼撩被逼連連倒退,幾次不得不額外祭出救命法器。顯得極為狼狽。那把彎刀不知何物打造,能輕易斬斷無數盤繞鬼手,直破中軍;片刻廝殺,鬼撩連折三件法器,施展四張高階符篆。甚至還見了血。
當日三老被十三郎力壓,因為不是真正戰鬥,鐵月不及發揮便被無匹巨力鎮伏於山下,稍鬆懈便是筋碎骨折的下場,根本沒有機會改變。此時面對同樣以手段詭異而聞聽的鬼撩,鐵月的戰鬥本能得以充分施展,身快、、反應快,那把刀尤其快,快到人刀難分只看到戰場上一團呼嘯烏光不停穿梭,快到誰都看不清人影。
包括赤發,包括火月老叟。
僅憑目力,比場中兩人實力更強的他們同樣難以看清,若以神念強行進入,兩人都擔心因此影響到自己一方的人,只能默默忍耐觀望。
身法交錯,嘶鳴聲聲,空中出現無數個線條無數個片,交織勾勒出一幅立體的畫;幾點血花點綴在當中,竟如定格一樣不會消散開,就這樣活生生展現在眾人面前。四面八方,山上山下的人們伸着頭瞪着眼睛死死盯住那片戰場,仿佛被人掐住咽喉一樣,難以發出聲音。
三場比斗,第一場太快來不及反應,第二場太長而且單調熬光了耐性;拋開勝負純由觀賞的角度看,第三場比斗無疑最最精彩,最最能夠攥緊眾人的心。
戰鬥看不清晰,但不影響激烈凌厲,死亡貼着面孔狂笑,嗡鳴聲如錐子一樣不停刺向耳膜,周圍不時響
第九百四十一章:提前敲下定局釘(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