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許走到妹妹面前輕輕的卻明白的說:「看來我確實做了一件錯事!我不該心軟帶你出來,玉謙生日本就沒有邀請你,是我沒有原則和了稀泥安靜,我對你很失望,你聽着,在你這個脾氣沒有改掉之前,沒有認識到自己有錯之前,我再不會帶你出門,無論是哪裏!」
「哥哥呀!難道他就沒有錯嘛!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他寧願薄我的面子也不肯收,是他不知好歹!我凌安靜送人的東西怎麼還能拿回來,我受這麼大的委屈,我才要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呢!」
「這是你凌安靜的東西嗎?這不是你死纏着父親討來的?這家裏有什麼東西真正是你的?你付出過嗎?你珍惜過嗎?這是父親心愛了多年的東西,你居然毫不猶豫砸得理直氣壯!他若知道了該有多生氣?你啊!」
眼見大哥真生氣了,凌安靜愈加委屈,索性掩面又大哭起來。
凌安許轉向劉氏深深一揖道:「抱歉了伯母,叫您見笑了,舍妹不懂禮數是我做兄長的責任,眼下她這副樣子也不適宜在貴府做客,伯雅這就先帶她回去,改日她真的醒悟了,再帶她登門道歉。」
「玉謙」他正色看他一眼。
「你沒有錯,沒有人可以逼迫他接受他不想要的東西,你堅守內心的原則不受外力的脅迫,我敬服你,只是,攪了你的生日宴我內心甚為不安,過幾日我做東請你和沈家姊妹來我院中做客,今日之事還請你原諒!」
凌安諾也走過來拍拍沈玉謙的肩頭:「兄弟,咱們還是兄弟啊,過兩日我再來找你」說完悄悄看了沈蕎一眼,臉上微微泛紅。
沈玉豐苦笑着搖了搖頭對沈蘿說:「蘿姐兒陪我一起送送客可好?」
沈蘿看他一眼又看凌安許一眼,那人的眼裏分明是帶着歉意以及期待的,便跟着出去了。
沈蕎拉過那個倔頭倔腦的沈玉謙來:「你至於嗎?不就是塊硯台!收了就收了唄!大不了凌小姐過生日的時候,你也送樣好的,你看看,她哭得多可憐!再說弄的凌家公子也好沒面子!」
沈玉謙沒好氣的說:「三姐姐你瞎摻和什麼呀!你知道那塊硯台有多名貴!我和她不想有這種性質的往來!多沒意思呀!她生日我再送個更名貴的東西,我才不想被綁架呢!再說了,我要有那麼多銀子能買多少書啊?
她是那種一擲千金的大小姐,壓根就不適合做朋友!按她的路子交往我不舒服,按我的,她又委屈,何必呢!」
沈蕎被堵的一愣一愣的,只能乖乖閉嘴,也是啊,自己和沈玉謙講理怎麼可能贏呢?這孩子主見那麼強書又看的多,還是方淨土的學生,要是連自己都比不過那也太遜了吧。
沈蕎湊近他問:「那塊硯台你就不心動?你看着我的眼睛說」
沈玉謙微微一笑:「當然心動,你沒聽凌安諾說嘛,他和他大哥都喜歡,凌老爺一直沒捨得給,那塊白端石質細膩之極,雕得神形兼備,絕對是塊極品!但是那不該是我的東西,我就是不能要!那塊父親留下來的抄手形老澄泥硯用着就很好啊!觸之嬌嫩,呵氣可研墨今兒我收了這方硯台,以凌安靜的奢侈性格,他日會送更昂貴的過來,到時候我是要還是不要呢?倒不如第一次就拒絕的好!」
沈玉謙不愧不怍的說着,劉氏見他這般有定力有主見,欣慰的抹了抹眼睛,是啊,連小兒子都長大了,這麼多年來自己不但要含辛茹苦的拉扯兩個孩子,還要處心積慮的同妯娌周旋爭利才保全了三房,玉謙這孩子也沒少打少罰的,從今日這件事來看,這孩子的品性胸懷當真不負自己多年吃的苦,也不愧是沈近賢的兒子!
門外,沈玉豐也聽到了弟弟的話,心裏暗暗的有些慚愧,當時鬧得最僵的時候他也想着要他妥協的,儘管他覺得這份禮不太合適,但卻不希望他和凌家兄妹鬧的不愉快,但是心底,其實是為他驕傲的,這個弟弟啊,不怪凌安許和凌安諾都願意和他往來,也不怪凌安靜,喜歡他
沈蕎心裏對他也是又愛又敬的,嘴上還故意說:「那你看看,如今多可惜!滿地石頭渣子,再什麼呵氣研墨嬌嫩如膚的也是一場空了,凌老爺見了,肯定心都在滴血!」
沈玉謙斜睨着眼笑嘻嘻道:「那本就不是我的東西,何用我來心疼,凌老爺一味的嬌寵凌安靜這後果他不承擔,又要誰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