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誰

    姬烈朝着牆上一揖。

    隨後,那聲音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又脆生生的念起來,這回念的卻是雍國,講述了雍國與孟國之間的一場非戰之戰:

    「……兵家有言,上兵伐謀,不戰而勝!雍國以重金購買孟國良弓,致使孟國舉國造弓而荒置農田。一旦臨戰,雍國封鎖邊境,孟國糧食耗盡,唯有投城請降!惜也惕也,國之根本不可失!身為君者,當耳明眼銳,不可因利而失勢!」

    姬烈聽得入神,雖沒有說話,但卻用手指在身旁的泥草叢中寫下了八個字:貨幣戰爭,始於仲卿。

    那聲音念完了長長的評語,咳嗽了兩聲,又沉默了一陣,仿佛大大的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喉嚨:「嗯……耳明眼銳方可明辨時勢,勢成則業成,勢竭則業敗。今方有一聞,願與清風聽。」

    清風是姬烈。

    姬烈會心一笑,端端正正的坐着,有着與年齡不同的穩重,他抬頭看了看天,冷月清輝,已是後半夜,天色將明。聽完這一則史,他便要離開這裏,等到三天後,再來習劍聽講,而這些都是在文修院裏學不到、聽不到的,那裏只會講些天地常識與君臣之道。

    這時,那聲音讀道:「先王十二年,齊侯將歿,寵姬有子庶出,名曰薛齊。寵姬欲使其子薛齊以承大位,勾陷世子。世子純厚,不堪其污,遂橫樑自盡。其時,齊侯尚有二子,一子宜吾,一子重申。

    時有良臣,勸兩位侯子遠避他國,然而宜吾已為世子,不願舍國器離去,唯有重申忍痛遠走,就此流亡。

    十九年後,寵姬、薛齊、宜吾為爭權而死,重申得以回齊,任賢臣,興國事,舉世稱雄……」

    說完,那聲音沒有如同以往一樣加以評論,而是沉默不語。

    稀疏的月光搖動着牆上的燈火,姬烈坐在燈光照耀不到的陰影里,深深的陷入了歷史的典故中,齊侯重申的故事與自己何其相似,只不過,那齊侯還可以流亡保身,一待勢起便可稱霸諸侯,而自己卻是個傻子,只能傻傻的被困禁於此。

    沉默良久,姬烈打起精神,按膝起身,朝着高高的院牆深深一揖,轉身離去。

    「你,你這就要去了麼?」

    牆上那人說話了,聲音有些猶豫,有些顫抖,有些不舍。


    姬烈頓住腳步,回頭望去,只見在那淡薄的月光下,微搖的燈火中,站着一個嬌小的人影,因隔得太遠,看不清楚樣子與年歲,只能看見那人穿着一身的火紅。

    離奇的習劍,詭異的聽史。

    三年了,自從傻子不傻了,每隔三日便會有鳥叫聲召喚着他,前往林中習劍,來到這牆下聽書,他不是真的傻子,自然也曾懷疑,並曾悄悄的打探,但以他的能耐,根本探聽不出是誰在幫他。

    誰會去幫一個傻子?

    誰會去幫助這麼一個被人遺忘、為人軟禁、遭舉國上下忌恨的傻子!

    或許,是老天垂憐吧,傻子曾經這樣想。

    但是在今夜,那隻知讀書而不問其他的人說話了,並且站在了那裏,站在了傻子能看見的地方。

    看着牆上那團火紅,姬烈無比激動,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朝陽,那紅彤彤的朝陽里滲透着一絲微弱的希望。一個難以抑制的念頭在心裏滾來滾去:『終於,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不是一個人……』

    傻子的世界,向來都是一個人。

    可憐的傻子踉踉蹌蹌的奔向高牆,站在那牆根下,仰着腦袋竭力的看向牆上,忍着眼裏滾動的淚水,顫抖的問:「你,你是誰?」聲音很沙啞,但卻很輕柔,深怕將牆上的人給嚇跑了。

    你是誰?

    儘管姬烈自認為很溫柔,但牆上那人被仍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聲音也有些顫抖:「我,我只是個讀書的。」

    「我知道你是讀書的,但你是誰?」

    姬烈不依不饒的問,隱藏在寬袍大袖下的手拽成了拳頭,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樣子。可惜,因為那人縮在了燈影裏面,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見一截被燈光拉斜了的影子。

    稍徐,牆上那人壯了壯膽,往前走了一步,赤紅的裙角飄出了高牆,蕩漾在姬烈的頭頂。

    那人猶豫了一陣,脆生生地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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