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在金光城已經生活一段時間了,他的心裏明白,金光城裏生活的那些人都不過是一群普通人。
即使有那麼一些人自稱是名門望族,也不過是瘦子當中選胖子,說到底還是一個皮包骨頭的瘦子。
和那些香客接觸,法海也知曉,這些人奪利都是好手,把人類貪婪的本性發揮到了極致,目光所到之處,都想着裝進自己的口袋,根本不會去想目光之外地方的東西。
或許是之前的災難摧毀了他們心中從先輩那裏繼承而來的經驗和道理,不再相信那些什麼團結就是力量,什麼眾人拾柴火焰高等等之類的道理。
能夠放在手心裏的的才是最可靠的,能夠裝進自己口袋的才是最保障的。
此刻的人們都想着自己,而不會想到他人,所以除了那位胡縣令之外,都沒有人想過在源頭上解決這次從天而降的旱災。
如果法海不想自己旁邊是座死城的話,他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次旱災,讓這裏的人活下去。
突然之間,法海有些責怪自己這些日子過於懶散,沒有把信仰深入到人心。
作為一個和尚,而且還是一位和尚當中的大佬人物,法海自然是知道信仰的力量有多大,多可怕,它雖無形無質,卻能控制人們的思想,從而控制人的行為。
法海不禁想到,若是全城人都信奉自己,那自己就可以在最初的時候,組織群眾,發動群眾,合理的安排物資,足以保證商隊在把糧食運回來之前,所有人都餓不死,有口吃的,至少不會作亂。
法海停下了腳步,又走了回去,坐到了水缸口上,沒有說話,而是提起頭望着天上的昊日。
大紅鯉魚見法海轉身回來,激動在水裏翻了一個浪花。
「那妖魔身高九丈,手可遮天,腳踩高山,身後盤踞着一條九頭大蛇,皮膚是岩石,體內是岩漿,所到之處,河流乾涸,草木枯死,生靈塗炭
一日來了一位大能,以莫大的神通,重創了妖魔,鎮壓了九頭大蛇,金光平原才恢復了平靜。」
法海懂了,那條九頭大蛇肯定是身後寶塔下的那條大蛇了,空氣中那麼明顯的燥熱,肯定是那個魔頭回來了,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那魔頭回來幹什麼,肯定是解救和他關係密切的九頭大蛇。
法海問道:「當初那位大能是位和尚?」
大紅鯉魚說:「是位苦行僧!」
法海又問:「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大紅鯉魚說:「我已經在這裏生活三千年了,那只不過是兩千年的事情,我當然清楚了!」
法海聽了之後有些沉默,片刻之後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大紅鯉魚一直在迴避一個問題,他一直沒有解釋自己為何落得這個下場。
法海說:「你當年是不是參與了那場爭鬥,今日那魔頭回來了,所以你害怕了,想辦法躲進貧僧的寺廟,然後讓貧僧出去給你擋刀,好讓你躲過一劫,對不對?」
大紅鯉魚連忙說道:「當然不是,你不要誤會,我已經和那魔頭做過一場了,只是自己技不如人,輸了,而且受了重傷,一身法力消失殆盡,沒有個五百年,恐怕是難以恢復!」
法海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一下,這些個傢伙太能活了,動不動就是以百以千為單位來紀年。
大紅鯉魚見法海沒有說話,以為他不相信,於是又補充道:「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天氣又熱了幾倍嗎?之前因為有我把所有的火氣都壓制在地底,所以地面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現在少了我壓制,那些火氣全都跑到地面上來了,而且越來越嚴重,不出九日,這裏必定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爐!」
法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在計較得失,判斷自己與魔頭之間的差距,若是事情不可為,還是早些逃命的好,畢竟法海又不是佛祖,沒有佛祖那麼高深的法力,也沒有佛祖那麼高深的道行,更沒有佛祖那種捨己為人的大無畏。
看着法海無動於衷的樣子,大紅鯉魚急道:「想要對付那頭妖魔,可要趁早了,若是等他把這裏變成一片火海,那他的實力可就成倍的增長!」
法海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邊走邊說:「貧僧知道了!」
大紅鯉魚猜不透法海的意思,在身後大喊大叫,竭力的勸說着讓法海和妖魔去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