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萍出了宮門,和成王府的馬車分開後,就向着角落裏走去。
在那裏,安野在等着她。
余萍縮着身子,搓着手,給自己一點溫暖。這秋天啊,白天看起來暖得很,但是到了晚上,可真是能冷到人骨子裏。
「阿萍」余萍停下腳步,向後看去。還沒等她看清是誰,就有溫暖的感覺縈繞了全身,瞬間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抬起頭,就看到晏子乾有些討好的笑。
「阿萍,你身子不好,莫着了涼。」說着,晏子乾就把披風的襟帶系的更緊了些。
余萍可沒有把到手的東西推出去的習慣,更何況這披風都是用上好的綢緞製成的,都是現在自己用不起的。不,應該是,沒有資格用。
她攏了攏披風,淡聲道:「晏大人放心吧,郡主她已經想通了。」
晏子乾失笑,垂下目光,「我」
余萍哈出一口寒氣,「晏大人若是沒事,民女就先行告退了。畢竟,這天可真是太冷了。」
晏子乾張了張嘴,好像要說出什麼來,但是最後也還是咽了回去,囑咐道:「阿萍你,小心些楚老夫人吧。」
「晏大人多慮了,楚老夫人可是被人稱作活菩薩的人,民女小心什麼呢?」
晏子乾搖頭笑,「你啊,鬼點子總是這麼多。」
余萍沉默。
「你,不管怎樣,還是小心些吧。畢竟楚統領可是楚家的獨苗苗了,楚老夫人她肯定不甘心的。」
晏子乾說完,兩人中間就陷入了一陣沉默,晏子乾勉強笑笑,「阿萍你既沒什麼要說的,我就走了。你若是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余萍依然低着頭,連看也不看欲走的晏子乾。
晏子乾嘆了口氣,終歸還是轉身走了。
余萍也是嘆了口氣,她到底該怎麼和晏子乾說,他和白小雨不一樣的,他的立場註定了他和她的對立面。她不想做一個欺騙人感情的人,她痛恨做那樣的人,可是晏子乾總是不聽自己的話,她又不能說自己是大瑤人,讓他離自己遠一點吧。
她頭痛不已,真是拿晏子乾沒辦法。
「萍萍,你是不是對晏子乾很沒辦法,不如,我去殺了他吧!」
余萍回頭,就看見白小雨猙獰的笑,以及血紅的眼珠。
看見余萍轉回頭,白小雨猛地收斂自己的表情,但是因為太快了,反倒讓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有趣的很。
「你不要做沒用的事,晏子乾他」余萍抿了一下唇,「別殺他。」
白小雨笑嘻嘻的上前,扯住余萍的衣袖,和她一起往安野那裏走去,「知道啦,我最聽萍萍的了,萍萍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白小雨,你知道」
白小雨笑眯眯打斷,「我知道萍萍你又要說什麼,說太多就沒意思了,不是嗎?不要再說那些了,我不會聽的。」
白小雨歪了一下頭,做天真無邪狀,「萍萍,你想不想瑞軒死,你要是想,我就提着他的頭送給你。」
余萍袖中的手猛地攥成拳頭,但是面上還是淡淡的,「死有什麼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將那個人的希望與夢想,都毀滅給他看的絕望。」
「那麼就像是大瑤的林蒸那樣,知道自己的夫君,自己腹中的孩子的父親是厲國人,甚至是殺死了自己的哥哥的仇人,最後在韓章城牆上,自裁身亡那樣的絕望嗎?」
白小雨依然笑着,看着余萍,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
余萍深深看着白小雨,目露警告,「白小雨,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些話是說不得的。而有時候,不用絕望,死是非常容易的事。」余萍扯出自己的袖子,大步向前走去,將白小雨落在後面。
白小雨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這時候再說話可沒好果子吃。
他嘴裏含着一個詞端惠。
端惠不光在大瑤人人皆知,就連在厲國也是大名鼎鼎,不過不是什麼好名就是了。
他知道大瑤端惠與常勝將軍林落的事,自然也聽過兩人當年是如何的恩愛。雖未成婚,但是已是大瑤人盡皆知的恩愛情侶了。可是畢竟人已經死了不是嗎,既然死了,就不要還佔着活人的地方。
什麼常勝將軍,他嗤笑,若是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