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尋思一刻,偷偷把雲墨叫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更新最快
雲墨聽得直咧嘴,「大人,咱干點好事行不?綁架勒索,殺人放火,您還真是什麼都敢幹啊?」
郭文鶯白他一眼,「叫你做你就去做,橫豎前一陣賑災,軍糧都搬空了,就算真燒了,也不會燒到糧食。」她早就打定主意,這鹽都怕水,着了火就得見水,看看到時候會不會露出馬腳。
雲墨嘆口氣,也不敢反駁,只得趕緊叫人去辦了。雖然當真聽命,但心裏總覺不對付,他們是皇上身邊的暗衛,怎的就做起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當天晚上,軍糧庫就起了大火,火越燒越大,連天的火苗子離着老遠就瞧見了。
杭州知府帶人去救火,成盆成桶的水潑上去,頓時軍糧庫成了個水簾洞。
郭文鶯越看越高興,眼見着火快撲滅了,她對雲墨道:「你帶人盯着點,別叫他們把鹽運出去。」
雲墨自是領命。
這一出唱到尾聲,郭文鶯帶着人大搖大擺的來到軍糧庫,這回也不用人攔着,想看什麼看什麼,倒是一覽無餘的很。
尤其日上中天,太陽暖烘烘的才睜開眼。被鹽水泡過的地,因為太陽的直射結了一層白痂,夏日太陽足,望着遠遠一大片如霜降般的土地,白花花的甚是耀眼。
郭文鶯笑得如春花燦爛,對徐橫道:「還看着幹什麼?告訴兄弟們,準備進去啊。」
徐橫這才緩過神來,忙帶着人往裏沖,這會兒那些守糧庫的再想攔卻哪裏攔得住。此一次收穫私鹽六萬擔,這下浙江總兵也跑不了了。軍糧庫里藏私鹽,這是多大的手筆啊?所有牽扯到裏面有關的人都得吃瓜落。
郭文鶯叫人把鹽都搬出來,又急調總兵黃成前來,在如此罪證面前,黃成也無從申辯。
只是他做垂死掙扎,竟然糾結着一幫心腹官兵要和他們打起來,可徐橫帶來那些人又豈是吃醋的?一陣火銃響過,地上也不過多了幾具屍體而已。
郭文鶯當即逮捕了包括黃成在內的一干官員,就連鹽道上的一些官員也都羈押起來。隨後交給錦衣衛連夜審訊,力圖最快的時間裏撕開一個口子。
這場審訊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郭文鶯也一天一夜沒休息,只中間忍不下的時候稍微眯了會兒,隨後起來,靜等着呈上來的供詞。
這些官員和鹽商到底不是鐵打的,錦衣衛手段又毒辣,基本都罩不住的,能招的也都招了。就連鄭文斌也供了出來,說他是浙江私鹽的首犯,大部分鹽引的出入都是他和鹽場和合謀的,由李慶玉偽造鹽賬,鄭文斌負責鹽運,把私鹽和官鹽混運,再到各地分流,以此來謀取暴利。
郭文鶯看了供詞,叫人連夜去抓捕鄭文斌,隨後通知福州抓捕李慶玉。
鄭文斌顯然知道這邊要壞事,才會在事發之前就先跑了。只是他雖然去了溫州,但是天下之大,朝廷想抓的人絕對不會抓不到,就算張家也未必能護得了他。至於李慶玉,想必還沒逃出福州城就是了。
天亮之時,福州傳來消息,是盧一鈺派人送來的信,言稱福州被綁的官員親屬有交了贖金了,他已經派人追查這些官員的私底下的家底了,凡是有錢財來路說不清楚的,都被帶到總督府審訊。福州那邊也下了重手,正好張明長從松江回來,他接手了這起綁架案。
張明長做事素來雷厲風行,比盧一鈺略顯黏糊的性格不知好了多少,他一到立刻進展推進了不少。
張明長也不像盧一鈺那麼死性,即便發現是她在其中搞了鬼,逼迫那些官員露出馬腳,也會幫着遮掩住的,不用她暗示,下面接着怎麼做也都知道。郭文鶯對他也更放心,聽說由他接手,頓覺心穩了。
杭州這幫人能收拾的都收拾了,陳萬喜雖然因為揭發有功,沒有當場入獄,也是被摘了頂戴,成了一介草民。說起來他這知府也不過做了半年多,屁股都沒坐熱呢,就叫人連累的拉了下來。索性沒掉了腦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郭文鶯讓人把供詞整理好了,又把雲墨叫來,讓他都收拾起來送到封敬亭那兒去。她囑咐道:「你跟皇上說了,我要到溫州去一趟。」
她是心裏發虛,不敢見封敬亭,能往後拖一陣便算一陣了。
雲墨哪兒知道她心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