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清被他扶着,心肝脾肺都顫的厲害了,愈發想不出這位王爺究竟想幹什麼?就算有求於己,也犯不上這麼禮賢下士的,嗯,不顧身份啊?
封敬亭見他這樣,心裏更是暗暗好笑,其實他對這位盧大人,也沒有什麼太大企圖,能把他收歸己用也好,不能收也沒什麼。今日也只是看在他是自己未來娘子的舅舅面上,給幾分面子而已。
當然為了郭文鶯,他總不能讓別人拉攏了去,若成了自己的對頭跟了太子和二皇子之流的人,等自己登極之後,豈不叫心上人左右為難?
所以他今日見他,除了留個好印象,方便日後求親之外,另一方面也是提點一聲,別讓盧家走錯了路。
若是平常人,他也不必這麼放在心上,不過他深知郭文鶯與郭家的關係,也知道她唯一在乎的至親之人就是這位舅舅,也便跟着多放了幾分心思。且還有一個因故,若是他日郭文鶯與郭家鬧翻,也好為她找條出路,作為盧家女嫁他,門第也盡夠了。
郭文鶯哪知道這位王爺心裏揣着這麼多心思,她以為他有意拉攏自己舅舅,才這般殷勤,心裏暗暗不齒,道他為了奪得皇位,真是越發不要臉面了。
她遠遠看着盧俊清,幼時雖曾見過面,可隔了這麼多,模樣已經記不得了,不過這會兒看見依然覺得可親,只覺舅舅長得帥氣,與母親面容也有幾分相似。
正巧這時盧俊清向這邊望了一眼,她深深一躬,行了個長禮。本不想流淚的,卻忍不住眼睛發酸,一滴滴淚水不由自主滑下來。這麼多年了,終於再次看見那個母親心裏最為惦念的盧哥哥了。
盧俊清瞧着有些納悶,這人怎麼向自己行了這麼大的禮?瞧着不像是個下人啊。
他遲疑道:「那位是……?」
封敬亭回頭看了一眼郭文鶯,笑道:「那是本王軍中的下屬,新任的懷遠將軍。」
盧俊清一嚇,今天這是撞了什麼邪了?先有王爺對他禮遇,一個三品將軍也拜自己像晚輩拜見長輩似的?
封敬亭邀盧俊清坐下,卻也並沒像盧俊清想像的說些招攬自己的話,反倒掰開了給了他講了許多京中各官員之間層層關係,比如誰和誰交好,誰是誰的人,誰最不好惹,誰是根本不能得罪的。
盧俊清聽得暗暗吃驚,像這樣的話,若不是至親根本不會提起的,這王爺哪是招攬自己,根本就是在提點,如此掰開揉碎了恨不得親手餵下去,那副生怕自己聽不懂的樣子,真真讓人奇怪的不行。
封敬亭說了半天,也覺口乾舌燥,他喝了一口茶,「盧大人可是明白了?」
盧俊清忙道:「多謝王爺提點,只是不知……?」他想問,你到底和我什麼關係啊?
封敬亭卻只笑了笑,「今日看見大人頗得眼緣,日後打交道的機會還多呢,大人事忙,就不多留大人了。」
盧俊清傻傻的站起來,走出去很遠,腦子還一團漿糊着呢,盧新玉見他回來,忙迎過來,「爹,王爺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好多。」可就因為多才更讓人琢磨不透。
盧新玉有些不解,「王爺到底什麼意思?他要幹什麼?」
盧俊清哼一聲,「若是招攬不該如此,若是提點又說的太深,我怎麼瞅着沒安好心,像是別有所圖呢?」
盧新玉有些樂了,「爹,你有什麼可圖的?咱們盧家不過清流,又沒甚家財,爹又是個寧折不彎的脾氣,他到底圖咱什麼?」
盧俊清哼道:「我一時也搞不清圖什麼,只是感覺像是和咱們有意示好,想跟咱們攀親似的。」
盧新玉差點笑出來,「爹,你別逗了,咱家哪有什么女孩啊?二叔家倒是有個閨女,可惜才八歲啊。」他們家就有三兒子。
「沒女孩,男孩就更不行了。」盧俊清說着眉頭皺的死緊,囑咐道:「跟你弟弟也說一聲,總之都離這位王爺遠一點。」聽說這位王爺可能是個斷袖呢。
他思索片刻,又道:「雖然意圖不明,不過這位王爺說得也都是有用的,看來京都的水比他想像的要深,咱們得多加小心,可不能一頭栽進去,到時想出都出不來了。」
「是,父親。」盧新玉應着,不免唉聲嘆氣,怎麼碰上個王爺,倒碰出事來了。
此時封敬亭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