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天才剛蒙蒙亮,姜鈺還沒睡醒,卻又已經被宇文烺給從床上拖起來了,一邊拖一邊道:「起來了,阿鈺。」
姜鈺抱着被子賴着不肯起,半夢半醒的嘟囔着道:「皇上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我要再睡一會。」
宇文烺卻是一下子將她身上的被子扯開了,將衣裳扔到她身上,道:「趕緊起來,我們準備出發了。」
姜鈺被她鬧得有些不耐煩,順帶還有些起床氣,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發脾氣的晃了一下腦袋道:「皇上幹什麼呀,現在才什麼時辰!」
只看外面的天色,時候真的還非常早,天才剛剛蒙了個亮。除了以前小時候上早課,姜鈺少有這個時候起床的。
宇文烺道:「朕說過了,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姜鈺腦子迷迷糊糊的,也沒認真聽他說話,眼睛一閉,又重新往床上倒下去了。
宇文烺見她如此,乾脆也坐到床上上身壓下去,嘴唇就要往她唇邊靠,道:「或許你想讓朕換一個喊你起床的方式。」
姜鈺總算是清醒了,睜開眼睛推開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氣惱道:「知道了知道了,起來,這就起來。」
說完歪着嘴巴咚咚咚的跳下床,然後抱了衣服走到屏風後面去換衣裳。
等姜鈺收拾整理完畢出來,天也已經亮了大半。朱泓和萬宗業早已經將馬車等準備妥當,扶了姜鈺和宇文烺的手讓他們上馬車。
朱泓在扶着姜鈺上馬車的時候,卻是裝作不經意般的極輕的看了姜鈺一眼,姜鈺並沒有發現,倒是宇文烺瞧見了,但卻並沒有說什麼。
這一次她們就真的是輕車簡從,穿着都是做普通人打扮,隨侍的人也不多,不過就是幾十人。
姜鈺上了馬車之後,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問宇文烺道:「皇上今日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宇文烺道:「你去了自然就知道。」
姜鈺又問:「崔充儀不和我們一起去?」
宇文烺道:「就你和朕。」
姜鈺沒再說什麼,靠在車廂里小憩。
馬車一路行了兩個時辰,從滄州城內出來,去的卻不是什麼繁盛的地方,而是往郊區鄉村的方向行去。
他們到的地方是一個十分偏僻的村子,整個村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戶人家,但卻景致宜人,頗有一份小橋流水人家的閒適與寧靜。
在村子當中,又有一戶人家,房舍建造得比別人家的好些。屋舍之前掛着兩個大紅的燈籠,梁下掛着一幅牌匾,上書「草堂」。
而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這座宅子。
馬車停下的時候,屋舍的大門大開,顫顫巍巍走出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花白的鬍子和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穿一身素淨的袍子,一手扶着拐杖另一手由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童扶着。
姜鈺隨着宇文烺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那老頭又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用十分標準的大禮叩拜道:「老叟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姜鈺正十分奇怪,卻見宇文烺已經快步走上去,親手將那老頭扶了起來,臉上帶着幾分難以常見的親切及和藹,道:「……您快請起。」
姜鈺正好奇究竟是誰能得宇文烺這般的態度親切,甚至能讓宇文烺帶着她親自來見,然後就便見朱泓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旁,低聲的提醒她道:「這位是白老先生!」
姜鈺的眼睛頓時動了一下,白老先生,姓白?
再看這位白老先生的年紀,難道是白賢妃的親爹,也就是宇文烺的……親外祖父?
姜鈺忍不住又多看了這位白老先生兩眼,這一看果然發現宇文烺與他真有幾分相像。雖然這人已經老得幾乎看不清年輕時候的模樣了,但依稀可見鼻子和眼睛還是與宇文烺相像的。
姜鈺實在意外得很,一意外白賢妃的親爹居然還活着,二意外就算他還活着形象也實在與姜鈺想像的相差太大,三意外的是當朝天子的親外祖父居然居住在這麼個偏僻得近乎鳥不拉屎的地方。
姜鈺還在有些震驚的時候,宇文烺卻已經一手扶着白老先生一手握了握他的手,看着他神情柔和的道:「……您年紀大了,讓小童出來迎接就好,何必還親自出來迎。」
白老先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