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白衣女子吐了吐香舌,顯然是不知道「萬」字怎麼寫。獨眼龍一臉獰笑:他就喜歡這種笨笨的女人。隨即脖子一橫,從袖袋裏掏出一疊銀票,指蘸唾液,數出二十張,呈在桌上,濕潤的食指在一個「萬」字上點了兩下。
白衣女子定睛一看,恍然大悟,隨即奮筆疾書,寫下:
「今借紋銀二十(塗)(塗)
萬一還不上任憑處置
立據人:莫離」
獨眼龍接過借據,狂笑一聲道:「那一兩銀子就送你了!不用你還!」
白衣女子拿了銀票,快步出了偏廳,在前台換了些二十兩的元寶,又在骰桌前坐了下來。那搖骰的剛又拿起碗盅,便聽得「啪」的一聲,「大」字盤上又多了二十兩銀子,嘴角一記冷笑……
「二三三!八點小!」……
「三個二!豹子!通吃!」……
白衣女子又輸十把,那搖骰的見她只是二十兩二十兩地下,已經頗有不耐,於是放了一把水,想誘她下大注。
豈料她剛贏一把,便即起身離桌,將二十兩遞給一旁的狗腿,道:「本姑娘已經翻本,方才借的現在如數還上。」
兩個狗腿面面相覷,不明所以,趕緊跑去通報老大。
那白衣女子正要離去,忽聽身後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小娘子這是什麼意思?!」
她回身看時,卻是方才借錢給她的獨眼龍,當即冷冷應道:「怎麼?贏了錢不讓走嗎?」
獨眼龍強顏笑道:「贏了錢自然可以走,不過借的錢總要還吧?」
只見白衣女子杏目一瞪,指着方才收銀子的狗腿道:「我不是還了嗎?!」
獨眼龍已經開始冷笑:「呵呵……想來姑娘記性不好……」旋即掏出袖中借據,朗聲念道:「今借紋銀二十……」剛念到這裏,他忽然就嗝住了。只見後面那幾個塗掉的「萬」字之間,赫然有個不起眼的逗號,將據文隔成了:「今借紋銀二十,萬一還不上任憑處置」這樣看來,白衣女子還他二十兩,也算是履行據約。
原來她輸錢、借錢、比手勢、裝嫩……這一切看似合理的舉動,其實都是騙局。
她早就料到,好色的老闆們對她一定是有求必應。所以她回來借錢,她比手勢而不說話,是為了讓眾人去猜,而不論他們怎麼猜,她都會搖頭,因為這裏不會有人比偏廳里的獨眼龍有錢。這一切,當然會被在場的狗腿子看到,自然會請她去見獨眼龍。
獨眼龍借錢給她,絕不會是出於好心,也不會是想從中掙幾個利滾利。
他喜歡贏,無論是銀子還是女人,贏到手的才會令他興奮。
獨眼龍限定了這筆錢只能在這裏使用,也就吃定了她一定輸光,到時還不起錢,讓她以身抵債,便由不得她不從。
從一開始,白衣女子就裝作愚笨敗家之女,為後來不會寫「萬」字作個鋪墊,這樣才好在借據上一塗再塗,將「萬一」二字另起一列,還能偷偷點上一個逗號。
她的表情、動作,洋溢着叛逆,因為借二十萬一兩這種舉動,對常人來說太不正常了,會這麼做的女人無疑是很叛逆的,而叛逆的女人往往很懶,懶到連寫借據都不標標點。
只有一件事是出乎意料的,那便是場中央那對關切的眼神。
此時,獨眼龍的臉已經紅成了個豬肝。
白衣女子單手簾發,故作不耐道:「念阿!怎麼不念了?!」說罷一臉譏笑,施施然朝門外走去。場中的狗腿們眼看就要暴起,卻見獨眼龍大手一抬,沉聲喝道:「讓她走!」眸中分明已有殺氣。
門外下起了濛濛細雨,白衣女子沒有打傘,也不避雨,一路漫步而去。雲天幾乎忘記了飢餓,一路跟隨白衣女子,直到一片河汀之畔,終於鼓起勇氣,緩緩上前道:「崇安的細雨冰涼刺骨,姑娘你……」
白衣女子杏目微側,冷冷道:「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雲天一時無語,只是怔怔站着。忽見她回過身來,莞爾一笑道:「你是不是想保護我?」
雲天聞言心如鹿撞,臉頰刷地紅了。
只見白衣女子掩唇一笑,倏然別過頭去,再回首時,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胖呼呼的假面,假面上佈滿了紅通通的麻子,挑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