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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應到快。
也可能是一直惦記着。
一瞬間,有很多話涌了上來,文笙有很多個問題想問問王十三,比如說,她睡了多久,現在什麼時候了?又或是,他們現在身在何處?當然,最重要的,拜月台一戰結果如何,他們打贏了沒有?
不過她剛剛恢復,說這些太累,反正塵埃落定,過些時候再問也不遲。
再說看王十三這樣子,能一直弄到銀月村的寶貝給她續命,結果應該不錯。
文笙索性放寬心情,回望王十三,柔聲道:「我好多了,這次多虧了你。」
「知道就好,為了救你,十三爺差點把自己給賣了,趕緊養個差不離,我好帶你去南崇治傷,等你好利索了,再來當牛做馬,報答大爺的救命之恩吧。」
文笙眨了眨眼,當牛做馬,這詞怎麼這麼耳熟,好像什麼時候聽到過。
王十三一到得意就管不住嘴,這都是老毛病了,要換在以前,文笙可從來不吃虧,不是轉彎抹角諷刺他,便是揶揄地對着他笑,所以其實到最後,王十三還是自取其辱的時候多。
偏他還如同飛蛾撲火,樂此不彼。
可這回卻道怪了,文笙聽了只是笑笑,應道:「好。」
王十三怔了怔,咦,這太叫人不適應了,他下意識去摸文笙的臉:「你沒發燒吧,真清醒了?」
伸手出去,只是習慣使然,王十三一開始並沒有別的意思。
好幾天了,最難熬的時候,他抱她在懷裏。看她一點生機都沒有的樣子,臉與臉相貼,自己是熱的,她卻是涼的。呼吸淺淺,他恨不得將一腔熱血全都送到她的身體裏。
可在文笙而言,試試發沒發燒你摸額頭啊,摸臉頰這個動作本身就透着說不出得親昵。
是以她下意識就躲閃了一下。
王十三粗糙的手掌就擦着她的耳垂摸到了脖頸。
他一意識到「失手」,立刻像被燙着了一樣。把爪子縮了回去,不但如此,還把眼睛也挪去了別處。
文笙的臉也跟着紅了,停了停,她開口:「十三,你……」
王十三明顯豎起了耳朵。
但文笙話說半截,沒再往下說,她停住了。
王十三帶着疑問回頭看她。
欲言又止?賣關子?
都不是,文笙話到嘴邊,改了主意。她目光柔和望着王十三。換了個話題:「和我說說,情況怎麼樣了?銀月村怎麼會給你這麼多拜月果漿?」
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她有些累了,閉了眼睛養神,聽王十三絮叨她病倒這幾天兩個村子發生的事。
這會兒距離拜月台一戰,已經過去了四個晝夜。
當時文笙在拜月台上以竹笛吹了一曲探花,兩個村子正在拼殺的「勇士們」明知不對,卻難抵困意,一個接一個躺倒台上,陷入了黑甜鄉。
不但對面的「神女」禪離睡着。到最後連赤月村這邊的孟灰羽和利江明西都未能倖免。
台上還保持着清醒的,只剩下了王十三和雙方受到重創的幾個。
像那拿鐵叉的中年漢子,他不是不想睡,困得哈欠連天。眼淚都流出來了,只是腰上刀傷太重,還沒來得及包紮,不停往外冒血,迷迷糊糊地睡着便疼醒,睡着便疼醒。如此反覆。
王十三也受了傷,但二十多個人裏頭,只有他還站着,勝負一目了然。
王十三哪還管得了那些,他搶過去撿起了使叉那漢子掉落的小瓷瓶,大聲衝着銀月村村長艮山的方向喊了一嗓子:「你們輸了。快認輸,老子數三個數,敢不認輸,一刀一個,全都宰了。」
喊話的工夫,他已經回身抱起了文笙,將搶來的拜月果漿餵她喝下去。
艮山聽不懂大梁話,使鐵叉那漢子唯恐王十三下毒手,趕緊大聲認輸。
絕谷四周隱隱有喧譁歡呼聲響起,聲音不大,透着遲疑,聽上去怯生生的。
觀戰的人有很多因為位置選得不巧,受了影響,這會兒也昏昏欲睡,再者,文笙的手段眾人聞所未聞,只見台上躺倒了一片,哪知道他們竟是在這等情況下睡着,還當結果不定多麼慘烈。
觀戰眾人一時躊躇着未敢圍上來,也便沒有人去喚醒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