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送上。
楚美瑜沒問出什麼來,只得悻悻作罷,可她對周芷清起了疑心,派了個小丫頭和她同進同出,做什麼說什麼,都要問個一清二楚。
周芷清仿若未覺,仍舊該做什麼做什麼。嚴真瑞和她再沒接觸的機會,楚美瑜對周芷清再度放了寬心。一切都是自己過於草木皆兵,就算王爺後悔,他那麼驕傲的人,也不會向周芷清服軟。同樣,周芷清那麼驕傲的人,就算王爺肯回頭,她也未必肯。
這天,楚美瑜再度被傳喚到昊日居。楚美瑜打定主要非要帶着周芷清,不容她推辭,便說道:「芷清,你也知道現下府里流言傳得沸沸揚揚,你若不去,便是心虛,證明你還沒有放下王爺,和我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再藉機同王爺重修舊好。」
這話未必是流言,反倒像是楚美瑜自己心裏做如是想。
周芷清不欲惹事,可不代情她怕事,既然楚美瑜這麼想讓她到王爺跟前丟臉,那她去就是。
傳話的人也沒說清楚,等到進了昊日居,見人來人往,滿是血腥之氣,楚美瑜才意識到府里出事了。
她在偏廳略等了等,才聽嚴真瑞喚她。
楚美瑜給自己打氣,昂首挺胸進了偏殿。嚴真瑞只着雪白裏衣,歪在榻上喝茶。見是楚美瑜,便輕描淡寫的道:「你來得正好,剛才人多,不方便包紮,你替我上藥吧。」
楚美瑜能得親近嚴真瑞的機會,自是答應不提。
早有丫鬟拿了乾淨的細白布和金創藥,楚美瑜淨了手,親自上前。嚴真瑞也不避諱,徑直撩起裏衣。
楚美瑜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乍見肋下那翻出來的血肉,一個沒忍住……吐了。
偏殿一片安靜。
不必看嚴真瑞的眼色,楚美瑜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
可有什麼辦法?這不是案上的豬肉,捏着鼻子。還能按按摸摸,這可是活生生的血肉啊。楚美瑜只看了一眼,整個心都皺成了一團,雖然沒疼在她身上。她還是手腳發軟。血腥之氣直衝鼻子,她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嚴真瑞閉上眼,道:「你下去吧,換個人。」
楚美瑜臉色漲紅,恨不能鑽進地縫裏去。可轉眼間,就想到了辦法,不由分說,徑直將周芷清推出去:「芷清,你現下是我的人,你可一定要幫我,無論如何不能丟了我的臉。」
周芷清:「……」
你自己剛才已經把你自己的臉丟盡了好不?
周芷清再不願意,也只能做這頂缸的。她明白,楚美瑜不懷好意,她做的不盡人意。可換成自己,嚴真瑞新仇眼恨,一定不會輕饒,那楚美瑜剛才那碴就算撂下了。
但凡人提起,也只說她周芷清笨手笨腳,對王爺不敬。卻壓根沒楚美瑜的事。
周芷清在嚴真瑞跟前默了一瞬,見他懶的看自己的模樣,怎麼也無法把眼前的嚴真瑞和那晚的嚴真瑞聯繫到一起。
見嚴真瑞不置可否,周芷清便單腿跪下,將托盤放到一旁。利落的用剪刀剪了一團棉花,將燒刀子酒倒進白瓷碗裏,將棉團蘸滿了烈酒,徑直擦拭嚴真瑞的傷口。
嚴真瑞疼的肌肉緊繃。臉上的顏色就越發不好看。一旁的楚美瑜瞧見了嚇的直閉眼,也不知道是希望嚴真瑞發作出來,將周芷清踢出去,還是希望周芷清能夠呼擼住這陰晴不定的王爺。
周芷清宛若不見。
棉團上沾了鮮紅的血,一塊不夠,她又換了一塊。滿地的血紅棉團。看的人怵目驚心,不只楚美瑜,就是一旁跪在地上捧着托盤的兩個丫鬟都嘔了起來。
嚴真瑞眼都不睜,只說了兩個字:「出去。」
塵若塵清和另兩個丫鬟急步退出。
楚美瑜動了動腳步,到底不甘心,望着身形纖弱,卻容色不改的周芷清,不服氣的勁兒又上來了。她不走,自己也不走。
周芷清猶豫了下,在心中思慮嚴真瑞這話是不是也包括她。他自是不少人服侍,包紮傷口的事她做起來可並不順手,他嫌棄也是理所應當。
嚴真瑞翻了下眼皮,道:「繼續。」
周芷清將嚴真瑞傷口周圍都消了毒,見還是有血水往外冒,狠了狠心,將金創藥全倒到了傷口上,拿白布使勁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