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薇拿起石塊在牆上劃了一道,此時牆上已經被她劃了三道了。這代表着距離那次公開審理,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三天裏什麼也沒發生,就像是任何事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所有人都忘記了她的存在,只是每日定點送來飯菜。而飯菜應是師傅特意打點過,獄卒這幾日送來的比之前好太多了,最起碼可以下咽了。
魚幼薇靠在牆壁上,耳畔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着是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在這兒寂寥的大牢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就這樣一點點的靠近,一點點的清晰,直到停在了她的牢房的門口。
魚幼薇側臉望去,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打趣道:「裴大人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這麼一個罪人?」
裴澄看着魚幼薇縱然被這監獄摧殘的消瘦了許多,但眼眸里還是帶着那種讓他當初着迷的光彩。
他轉頭朝着身後獄卒交代道:「打開它。」
獄卒應聲上前,掏出鑰匙打開了牢門,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裴澄在外面看着還沒發覺出什麼,等他走了進去,才發現地上一片狼藉,根本沒有丁點下腳的地方。
魚幼薇看着他那副嫌棄的樣子,嘴角微翹,「大人還真是體貼入微,公務這麼繁忙,還都親自來探望我這種階下囚。」
裴澄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一個勉強能下去腳的地方,朝着身後的獄卒擺了擺手,轉頭朝着魚幼薇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麼伶牙俐齒,看來這牢裏日子很是滋潤啊!」
魚幼薇見獄卒離開,掃了眼地上散落的殘羹,點頭應道:「是啊,很滋潤。定時有人送來佳肴,還有一個個小夥伴半夜出來陪我玩耍,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她抬起頭來看着裴澄,狡黠的笑道:「我說大人肯定懂不了,陪我在這兒住兩日便就知曉了。」
裴澄冷眼看着她,目光就像是在看瘋子一般。
「本大人還忙得很,沒工夫在這兒與你打嘴仗。」
魚幼薇輕笑一聲,「既然大人公務這麼繁忙,那我就不留了,大人您自個兒請吧!」
裴澄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緊盯着魚幼薇,冷聲道:「你以為你可以就這麼一直拖下去嗎?」
魚幼薇看着裴澄的目光中絲毫沒有丁點懼意,「大人何出此言啊?」
裴澄沒有回她,又開口問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魚幼薇臉上的笑意斂去,並未言語。
裴澄一字一句道:「你就是心思太多!身為一個女子尋個夫家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好嗎?」
魚幼薇絲毫不受他話的影響,一臉不在乎道:「大人到底想說什麼?」
裴澄抬步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魚幼薇道:「你現在還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選擇女子該有的生活。」
魚幼薇故作驚訝的問道:「哦?是何機會?」
「你拉那兩人下水,為的不就是讓溫璋大人無法當着所有人的面做出決判。如此一來,你便可以拖延時間,尋到機會來救自己。」裴澄得意一笑,「可是我告訴你,沒用了,妙音道長和夢秋昨夜已經畏罪自殺了。」
他忽然俯下身子靠近魚幼薇,一臉邪笑道:「而你那唯一的機會便是我!」
魚幼薇媚笑着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那你的主子會同意嗎?」
裴澄的神情一凝,眼中閃過驚異。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乾笑了兩聲。「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魚幼薇突然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她直起身子看着緊盯着她的裴澄,臉色漸冷,嘴角嘲弄一笑。「大人可真會揣着明白裝糊塗。」
「是,我是故意拉她們二人下水,但我的目的從來不是什麼想尋個機會救我自己。」
她頓了一下,眼中帶着笑意。「我的目的是讓你的主子動手殺了她們兩個,綠翹的死在我看來,定跟她們脫不了關係。我把事情這麼拖着,對於一個一心想要我死的人來說,是何等的煎熬。他一定寧願捨棄兩個棋子,也要我趁早死。」
裴澄看向魚幼薇的眼眸中帶着一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懼意。他真的感覺自己有點看不清眼前的女子,他努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你是贏了,可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