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員如今雖置身事外,卻忍不住頭皮發緊。
殿內眾人心思多樣,卻也只在自個心間暗自流轉,絲毫阻擋不了禁衛軍的步伐和他們手中的刀。
理郡王嘆一口氣:「圖窮畢現,也不過如此。」
其他幾位宗室卻沒有這樣鎮定,見情勢演變至此,又悔又恨,紛紛嚷道:「安世弘小兒,你多年來不斷算計宗室諸人,倒行逆施,不得好死。」
卻不知,上次安世弘幾乎被廢太子之位,宗室幾乎無人勸阻相幫,已經得了安世弘的厭惡。如今又來給他添堵,安世弘越發殺得心安理得了。
安世弘也懶得理會這群喊叫咒罵的可憐蟲,一連聲督促禁衛軍們趕快動手。
這是非殺不可了。
這種情形下,眾官員個個嚇得兩腿顫抖,卻未一個敢上前勸諫阻止,安世弘已露兇殘,再諍就是平白丟命了。
站出列的眾王公大臣也真正慌了。
就有人暗暗扯着齊王,道:「你這滑頭,既然站出來,必有手段,趕快使出來,再晚就來不及了。」
齊王不吭聲,只管看着理郡王。
當日,永平郡王等人提出今***宮時,他就不贊同。
梁王父子當朝,治理的天下好好的,何必再節外生枝,一個不慎,引起朝局動亂不說,萬一危害了大楚社稷,他們豈非成了安氏罪人。
但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裏過一下,沒敢說出口。畢竟若是不拿下安世弘,永平郡王寧泰郡王和盧郡王幾家早晚都是活不成的。
如若只是這般,他雖不會出賣永平郡王等人,但絕對要做一個聽安世弘話的好臣子。
哪知,永平郡王卻告知他:長興帝留有傳位給安世誠的詔書。
如此一來,他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幾經權衡,他選擇中立,兩不相幫。
卻又中立得不徹底。
或許他的潛意識裏,雖然安世弘身為皇帝實力雄厚,但劉娘娘和李全在宮中經營多年,應該亦有其憑仗。
外面永平郡王等宗室握有兵權多年,實力不可小視,今日大家內外合力,皇帝安世弘的勝算反而小些。
故在兒子推他時,劍拔弩張間,他鬼使神差地就站了出來。
齊王此時也不說話,如今永平寧泰不在,他便看向理郡王,見理郡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焦灼的心也平靜下來。
這時,大家也看出不對勁兒來。
那群禁衛軍們雖然衝到眾人面前,不僅未將刀朝向他們砍去,反而圍住眾人,轉身刀口對外,不是殺人,竟是一副護衛者的模樣了。
安世弘不由站起身來,大怒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也要造反?還不動手。」
禁衛軍們無人回答,亦無人動手。
安世弘心底冒起寒氣,怪不得他們一起發難,原來竟是早有準備,可笑他一點不知,還嗤笑他們今日所行之事,乃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安世弘身上陣陣發寒。
也直到這時,安世弘才發覺到外面動靜不對,果然就見一個禁衛軍滿身泥水地滾進來,叫道:「陛下,不好了,永平郡王和寧泰郡王反了!他們控制了過半的禁衛軍,正往這邊行來。如今楊副統領正帶人抵擋,已是落了下風,還請陛下想想法子吧。」
安世弘大怒:「不是已經將他們押入天牢了嗎?怎麼還讓他們跑出去帶兵逼宮?」
言畢,看着面前執刀的禁衛軍,安世弘明白過來:這些人既然投靠了永平郡王,自然不可能真拿住他們,方才不過是他們將計就計調兵遣將去了。
安世弘略一思索,便發現一個問題:「楊懷青在阻擋,那羅大統領呢,他為何不在?」
那人頓了一頓,匍匐在地,回答道:「正是羅大統領帶人里外接應的。」
安世弘怒極,不及多想,下得寶座。
幸好那些禁衛軍們只一心防護,並不曾圍攻捉拿於他。
安世弘的心卻越發提了起來。
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了他,外面的爭鬥就可以結束了。
如此反常,安世弘的心裏不由發了毛,轉身回寶座,在御案上抽出一把寶劍,電閃雷鳴中,寶劍寒光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