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融的瞳孔微微收縮,在這燭光昏暗的客房裏,神情顯得高深莫測。碧溪察覺不到他的心思,索性也不管不顧,自說自話。
「秦家早就跟白鯊幫勾搭在一起了,不,應該說,這南海的世家跟海盜,相互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相互合作,又相互防備。海盜靠世家養活,世家也依靠海盜行事,他們之間....」碧溪冷冷一笑,滿眼嘲諷道「不過是一丘之貉而已。」
這番話在梁融的心裏不是沒有揣測,如今被人當面說出來,他心裏頓時肯定了這個揣測。這樣就能說通了,為何南海的海盜,屢禁不止。原來是這些世家,為了自己的私利,與海盜聯手所致。
當真是,歹毒心思。
南海的海盜問題,一直是皇帝心裏的一根刺,只是朝廷因為先帝的所作所為,消耗了太多力量。如今能堪堪穩住這一片江山,平息掉先帝留下來的內亂,已經是不容易。
梁融記得,自己曾聽皇帝翁翁說過,有生之年,他恐怕是難以平息南海問題,這個遺憾,只能留給後人去解決了。
如今,聽到這樣一個關鍵信息,梁融心裏如何不激動。
碧溪見梁融不言語,繼續說自己的。
「林公子,你大約不知道,白鯊幫這位新上位的當家人江慶元,早就跟秦家勾結在一起了。按照秦家的想法,本來想提供了消息,跟白鯊幫平分這批貨。可後來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雙方分贓不均,秦家,便存了心思,挑動馬家跟呂家的關係。」
「秦家公子秦明打的好算盤,除掉了馬波,賴給呂家。雙方打起來,他跟江慶元坐收漁翁之利。可惜,呂家人被你救了,江慶元眼下,恐怕不會那麼容易跟秦家做交易了。」
梁融聽到這裏,出聲打斷她「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空口白話,他可不信,這女人怎麼會真心幫自己,他就算要被人當刀使,那也要使的對自己有利才行。
碧溪看着梁融笑笑「證據就在秦管事身上!你也知道,馬波心思多疑,怎麼會輕易拋下身邊的人,去見秦管事。所以,秦管事給他送了一封信,這信是秦明所寫,上面有着秦明的印信。殺人當日,秦管家拿走了這封信。他本應該銷毀,可是......」
「秦明那人,做事一貫陰狠,對自己人也不留餘地。秦管事為了防止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留下這封信當把柄,只要你去搜,這封信必然在他手裏。」碧溪說的十分篤定,梁融微微思索一番,決定相信她的說辭。
「可即便如此,姑娘憑什麼以為,我要跟你做這個交易?」梁融走上前一步,笑的狡黠「馬波的死,對我而言,沒有那麼重要。我有什麼理由,要冒險幫你殺呂家父子?你跟南爺合作,豈不是更容易一些。」
這是梁融最疑惑的地方,要說島上呂家的敵人是誰,南爺一定排在第一位。放着這個大靠山不用,來跟他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合作,是不是捨近求遠了些。
碧溪冷哼一聲,嘲弄道「呂家父子是無恥的敗類,南爺卻只是個要點臉面的禽獸。比起來,誰都不是好東西。況且......」
她垂眸思索一下,抬頭看着梁融,十分冷靜,像是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實不相瞞,我還知道一件事,若是南爺知道了,只怕是容不下我的。」
梁融不動聲色,等着她繼續說。王錚留意着這女人,防備她所有的動作。
「林公子可知道秘賬的事?」碧溪淡淡問道。
梁融微微頷首,表示知道。
「那你也一定知道,這東西,不過是個幌子吧。」碧溪緊緊盯着梁融,不放過他任何反應。
「是又如何?」梁融笑着問。
「明人不說暗話。」碧溪輕笑一聲「我知道你來紅島必然有其他目的,馬波死那晚,你做了什麼,我可都看見了。」
梁融聞言,眸子一冷,臉上的笑,頓時涼了幾分。他一把收住扇子,目光陰沉看着碧溪。
王錚察覺到主子的不對勁,立刻要拔刀。梁融伸手攬住他,詭異笑道「哦?你想如何?」空氣里瀰漫危險的意味,碧溪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來。
碧溪笑笑,繼續道「林公子何必緊張,我說過,我不是你的敵人。」她亦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盯着梁融「我要的很簡單,殺掉呂家父子而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