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杭秋目瞪口呆的看着江面上。
江面上一片混亂。
安卓的執法隊員也就是長得精壯些而已,就算少數人有些所謂的武功,實際上無非是欺欺鄉民們的三腳貓功夫,如今對上泰山宗的行動隊,瞬間便被打的稀里嘩啦,一個個挨着被踢入江中。
幸虧這些好漢遵了潘三郎的命令,只是用刀背或拳腳來招呼,並沒有傷他們的性命。
將人趕下水後,泰山宗的人便從懷中掏出小巧的榔頭與鑿子,「乒乒乓乓」的鑿起船來,只一會兒工夫,安卓的幾條快船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漸漸的往江底沉去。
潘三郎跳到杜春風身旁,將繩索解了,笑嘻嘻的說道:
「杜小哥受罪了。」
杜春風翻翻白眼,一指郁杭秋,說道:「將這廝綁了!對,就照着先前老子的模樣綁!」
郁杭秋豈願束手就擒,身形一晃,便欲縱身入水。
他相信,論陸上的功夫,他實在是拿不出手,但下了水,便不是誰想欺就能欺得了他的。
無奈,他快,潘三郎更快。
但見潘三郎縱身上前,一記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他只覺眼前一花,眸子裏最後只看到杜春風促狹的笑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料理了郁杭秋,潘三郎喝令與他一同上船的幾位手下,紛紛?到船槳的位置上,他自己則親自操舵,擺正了銀船的行駛方向,頓時,銀船又恢復了之前的速度,箭般的向下游飛馳而去。
安卓的身子有些肥胖,正在水中一沉一浮,奮力掙扎的他陡然發現銀船已被匪人劫走,又見杜春風昂然立在船首,江風拂來,衣袂飄飄,一副春風得意船行疾的臭模樣。
哪裏還會不明白,這伙歹人定是這個小子引來的。
他怒目圓睜,咬牙切齒,一邊喘着氣,一邊在江水中沉浮,一邊斷斷續續的罵道:
「杜...春風,你...這是...要了老子的命...命啊!」
遺憾的是,正專心致志盯着前方的杜春風,估計是半個字都未曾聽進去。
此時,莫說安卓,便是史彌堅,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朗朗乾坤,堂堂通判大人在場,竟然還有惡匪當河劫銀?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可惜,順水行舟,官船又是速度極快,加上本就打頭行駛,所以,潘三郎等人猝然發動襲擊時,他的船早已跑出去極遠。
待聽到後方的江面上傳來了喊殺聲,官船的人才手忙腳亂的扼住去勢,又七手八腳地在急流中調轉船頭,拼了老命的往回劃。
如此一番動作下來,黃花菜早已涼的差不多了。
但見江里煮餃子般的落滿了人,顯然,都是安卓的手下,甚至有幾個水性好的,已經游到江邊,上了岸,四仰八叉躺在沙灘上,兀自驚恐不定。
史彌堅目眥欲裂,急令親兵弓上弦,刀出鞘,準備接敵近戰。
奈何這些親兵雖然弓馬嫻熟,但畢竟不是水軍,莫說水戰,就連立在船上猶且左搖右擺。
所以,一支支羽箭倒是「啾啾」的射出去了,但卻如隨風飄散的楊絮,不知凌亂在何方,半點也傷不到敵人。
史彌堅呆立船頭,眼睜睜見着裝銀的貨船如同脫韁野馬,在匪人高超的操縱下,裹挾着激揚的浪花,從前頭一路狂奔而來。
他狠狠心,本欲命手下將自家官船打橫了去攔阻銀船。
可轉念一想,一條是重船,一條是輕船,一是豎沖,一是橫欄,兩船一旦接駁,自己的船必定是逃不脫傾覆的命運,而銀船又是大概率會安然無恙,便猶豫着下不了決心。
如此稍一耽擱,轉眼間,銀船便領着數條快船從官船面前呼嘯而過,揚長而去。
史彌堅漲紅着臉,羞憤難當,尤其是與銀船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個杜春風竟然伸出小拇指,朝他比了個手勢。
他雖然不是很明了這個手勢所代表的含義,但從杜春風滿臉嘲諷的笑容上,猜都能猜到,絕對沒有什麼好意味。
該死的惡匪!
史彌堅咒罵一聲,看看漸漸遠去的杜春風一行,又看看船隻盡毀,狼狽不堪的安卓眾人,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駕船去追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