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結了死仇,那就先下手為強,被動接招可不是馬晉的風格。
這段審案的時間,馬晉也沒閒着,趁着靳鳳倫忙着撈靳波,先是上摺子彈劾靳鳳倫教孫不嚴,家風不正,以致闖下大禍。
後來藉助黑衣衛的力量,在兗州、東昌兩府收集靳家橫行鄉里的罪證,然後直接揭露出去,引得都察院眾御史群起攻之,弄的靳鳳倫焦頭爛額。
只可惜這些事大多都是靳波和靳家刁仆乾的,靳鳳倫沒有牽連其中,不過就是這樣,管教不嚴,縱奴行惡,欺壓鄉里和包庇家人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都察院的御史們這段時間可算是找到活干,逮住靳鳳倫是一頓狂噴,但靳鳳倫這麼多年工部尚書也不是白乾的。
明面上立刻上摺子請罪,態度極為誠懇,私下裏壯士斷腕,將罪責全部推到了靳波和那些家僕身上。
之後也不知道他付出什麼代價,將都察院的一部分御史擺平,還有戴農那裏,也受到了黑衣衛上層的壓力。
靳鳳倫連番動作之後,雖然還處於不利局面,但情勢已經慢慢挽回過來。
………
只不過他孫子靳波就慘了,靳波雖然被發配邊疆,但邊疆環境也有好有壞。
本來經過靳鳳倫的暗地操作,靳波會被發配到寧夏,那裏有他一個老部下照看,靳波雖然不可能和兗州的好日子相比,但也不會吃苦。
但將所有罪名都推到靳波身上後,他就插不了手了,官場有官場的規矩,你既然推出了棄子,那就不能繼續再看着護着,最起碼明面上不行。
所以,靳波發配的地方,由寧夏改到了關外,並且是最北面的苦寒之地,以靳波的那個小身板,別說做苦役,天天躺着不動也未必能撐下來。
眼下正是風口,靳鳳倫也不敢頂風冒險,只能派幾個心腹跟着過去看護,而且,這些人跟去也不能打着靳家的名頭。
……
親孫子被害的這麼慘,靳鳳倫可以說對馬晉恨之入骨,至於這裏面還有他的原因,自然被靳鳳倫忽略不計了。
工部尚書,六部尚書之一,朝廷最頂級的大佬之一,靳鳳倫發怒爆發出來的能量是不可想像的。
三天的功夫,兩家鼎香樓出現中毒事件,被官府關停,掌柜孫友福以及廚子包寶,和全福這些夥計,全部被打上投毒的罪名,全部打入大牢。
新華書店涉嫌印刷反書,全部書冊被查抄,焚燒一空,負責人安逸和徐許打入大牢,店鋪查封。
而正當靳鳳倫要動周福海和祥雲樓時,被顏易及時出手護住。
靳鳳倫沒有和顏易硬槓,這些只是開胃小菜,他搞馬晉這幾個店鋪也是想撒撒氣,他真正的目標一直是馬晉,安逸他們只是他收的一點利息。
避開顏易後,靳鳳倫開始正式對付馬晉,他一聲令下,各種彈劾馬晉的奏摺不斷的往內閣里送,民間也開始出現各種馬晉的不堪傳聞,捕風捉影。
短短几天,前幾日因為兗州案名聲鵲起的馬晉,立刻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且這只是輿論攻勢,私下裏靳鳳倫更是命人仔細調查馬晉的底細,準備找到他的把柄一擊致命。
……
眼看靳鳳倫灼灼逼人,要致馬晉於死地時,景康帝出手了。
在例行的朝會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景康帝劈頭蓋臉的將靳鳳倫訓了一頓。
先是列舉靳波和靳家在兗州的惡行,而後又怒斥他因為馬晉審案就公報私仇,沒有絲毫容人之量,知錯不改,枉為朝廷重臣。
景康帝指着靳鳳倫,在朝會上足足罵了了小半個時辰,讓靳鳳倫顏面盡失,看着周圍官員異樣的眼光,臉上青白交換。
這還不算完,景康帝越罵越氣,到最後更是發出誅心之言,指着靳鳳倫問他眼裏還有自己這個皇帝嗎。
這話一出,嚇得靳鳳倫冷汗直冒,連忙跪伏在地上,面如死灰,不停磕頭請罪。
……
景康帝是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朝廷重臣的,一般都會給這些大佬留些面子,平時就是生氣,也會將人叫到御書房單獨訓罵,外人不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