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蕭貴妃嘆一口氣,眉眼一垂,幽幽開口道,「這件事說起來,還得感謝我一個閨中好友。」
宋清歡眉梢一揚,認真地凝視着蕭貴妃。
這件事,沈初寒小時候從蕭貴妃口中得知了真相,此事見宋清歡發問,沒有說什麼,只從蕭貴妃手中接過了小郡主。
蕭貴妃抬眸看向她,淺淺一笑,「清歡可認識蕭濯?」
宋清歡點頭。
「我的這位閨中好友,就是蕭濯的母親,容徽音。」蕭貴妃眼神從宋清歡面上挪開,投向虛無的前方,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
房中除了她、君熙和沈初寒宋清歡,便只留了蘭息和雲歌,都是自己人,所以也不曾避諱。
「徽音的夫君,是前朝有名的將軍慕容修。君無垠舉兵叛變,慕容修奉無塵之命帶兵抵抗,只可惜,叛軍力量強大,臨都被攻破。」她的聲音很輕,帶了些哀涼,一時間,眾人的心思都被吸引,除了她淡淡的語聲,便只聽到炭盆中木炭燃燒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君無垠篡位成功後,大肆屠殺支持無塵的朝臣,慕容修自是首當其衝,以欺君忤逆罪論處,株連闔府。我擔心徽音,偷偷去了趟監牢探望她。徽音並不懼死,只拜託了我一件事——保下她那兩歲不到的孩子。」
說到這裏,她抬頭掃了一眼宋清歡和沈初寒,微微一頓,「那個孩子,就是蕭濯。」
「也是這個時候,徽音知道了我懷了無塵孩子的事。當時的我其實已近絕望,我知道,一旦君無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弄掉他。這時,徽音給我出了個主意。」
說到這裏,她的語聲已有些波動,抬頭緩緩看一眼沈初寒,眼底浮上溫柔之色。深吸一口氣,方繼續道。
「容家是醫藥大家,徽音亦是精通藥理。她告訴我,有一種藥,可以隱瞞住脈象,最多可將懷胎的時間減少一個月。那種情況下,如果能將我的脈象減少一個月,我便可以說肚裏孩子是君無垠的。」
她攥了攥五指,神情驀地冷了些許,大概是想到了那段在君無垠手裏的屈辱日子。
沈初寒替她斟了杯茶遞過去,溫聲道,「母妃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了罷。」
宋清歡方才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會勾起蕭貴妃的不好回憶,忙出聲附和,「抱歉母妃,方才是我考慮不周了。」
蕭貴妃抬頭朝她淺淺一笑,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指尖,深吸一口氣道,「無妨,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理了理思緒,接着道,「徽音取下了貼身佩戴的玉佩,讓我拿着這玉佩派人去找他兄長容岩討那味藥,並囑我不必說是誰,只要說是她所求便可。」
「後來,我便讓蘭息拿了那玉佩去容家,果然拿到了那味藥,成功地瞞過了君無垠找來給我診脈的太醫。」
一旁的蘭息點點頭,附和着蕭貴妃的說法。
原來是這樣!
宋清歡恍然,眉眼間一抹慶幸。
看來冥冥之中,她就和容家有着不解之緣,若不是容家的這味藥,沈初寒能不能平安出生還不一定呢。
只是——
她突然想起一事,不由蹙了眉頭。
那個時候,容家肯定已經知道了容徽音入獄的消息,為何看到她的玉佩時還肯幫忙?他們就不怕惹禍上身?
要知道,容家可是在那之後便同容徽音斷絕了關係,就因為怕受慕容修的牽連。可若是這樣的話,事情似乎有些說不通啊。
蕭貴妃目光在她微蹙的眉頭上一掃,柔聲開口道,「怎麼了清歡?」
宋清歡理了理腦中紛繁的思緒,沉吟着開口道,「我只是覺得,事情好像還有哪裏不對勁。」
沈初寒似乎也想到了這一層,目光沉沉地點了點頭。
宋清歡抿了抿唇,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母妃應該知道,當年慕容一家入獄後,容家便與蕭濯母親斷絕了關係,也正如此,昭帝才沒有對他們下手。」
蕭貴妃點頭,沉吟着開口,「當時我聽聞消息之後,也十分吃驚,因為蘭息去取藥時,他們沒有半分推脫,分明是對徽音的囑咐十分看重才是,可不知為何竟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來。」
她頓了頓,有些猶疑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