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繁一口氣喝完了一大碗陳年老酒,又夾起一著青菜放進口中慢慢咀嚼着。
他剛剛從藍仙子那裏得到了好大一筆資財,足夠揮霍至少一年時間,雖然這次任務需要尋找跟蹤的傢伙有些凶名,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重利的誘惑下,還是有不少眼線接下了這單活計。
不過,他們有命幹活,最後到底有沒有性命回來拿錢就不好說了。
畢繁愜意地再喝了一碗酒,熏然欲醉的感覺讓他一貫的警惕心理都有些放鬆下來,但這裏是他最隱秘的一個藏身之處,也是最能令他感到放鬆的地方,偶爾的一次放縱算不了什麼。
唰………
外面似乎有風聲拂過。
唰唰唰………
又是幾道細微的聲響傳來。
「這不是風聲,應該是鋒銳兵器破空的聲音!」
「隱匿陣法已破!」
畢繁一個激靈,渾身汗如泉涌,酒意也隨之揮發出來。
隨手在酒罈內灑下一袋粉末,畢繁一個翻身滾到角落,飛快地擰開隱藏的極深的一處開關,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跳進了黑漆漆的地洞之中,然後開始了死命地狂奔。。
他現在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藏身之處為什麼會暴露,更沒有時間去想外面的人到底是誰,畢繁如今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一點,再快一點。
畢繁猶如一隻地鼠,熟練地在滿是岔道和機關的地下穿行,他現在很慶幸自己當初不顧辛苦,偏執般地建造了如此龐大的一個地下迷宮,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用到的時候,沒想到建成才不到兩年時間,就已經不得不啟用。
清逸緩步走進這間藏匿於大樹下的小屋,有些驚訝地環視了一圈,安然在桌前端坐下來,冷笑道:「跑得倒是挺快的。」
那個男人並沒有跟在清逸身邊,早在一天前在某個地方撲空時,他就已經被清逸切成了肉泥。
雖然抓了個空,但清逸並沒有任何的不滿,因為他在那裏嗅到了對方的味道,也抓住了一點點蛛絲馬跡。
清逸直接拎起酒罈灌了一氣,一拍腰側,長劍出鞘,四溢的劍氣將屋內所有的一切都斬成了粉末,當然也露出了隱藏的地洞。
「狡兔三窟麼,這還不僅僅是三個洞窟了。」
清逸一抖衣服,輕飄飄落入了洞中。
畢繁大口喘息着,不敢有任何的懈怠與停留,沿着最後的一條通道急速奔行。
雖然他已經跑出了很遠的距離,但後背上若有若無的針刺感覺一直都沒有消失,一想到傳聞中劍瘋子殘酷的手段,他就忍不住雙腿發軟,膽戰心驚。
畢繁胸前的一枚靈符亮了起來,他頓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面露狂喜之色。
迎着猛烈的山風,岳霖站在一塊陡峭的山壁上方,凝視着遠處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
「李凡鞍。」
「屬下在。」
岳霖收回眺望的目光,「白伊伊最後傳回的消息就是在這裏嗎?」
李凡鞍將手上一人多高的麻袋扔到地上,肯定道:「是,白姑娘說她雖然只是在做一些從旁協助工作,並沒有直接參與到核心計劃中去,但根據所做事情聯繫起來判斷,最終的地點就在河邊的某處位置,距離山崖並不算近,但也不是太遠,屬下也不敢太過靠近,唯有這裏既隱蔽,又能觀測全局。」
岳霖估算了一下距離,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師姐,你確定最後清逸會從這裏出現?」碧沅在河邊將一塊塊鵝卵石踢進水中,冒起一朵朵不大不小的浪花。
藍穗佈置完最後一處陣法節點,拍了拍手上的泥沙。「本來只有一半的把握,不過現在已經漲到了八成。」
恩!?
碧沅剛想問為什麼,便看到一個人從河中央冒出頭來,看到藍穗後大喜過望,飛快地朝着岸邊遊了過來。
「辛苦了,你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已經安全…………」
藍穗的話還沒有說完,猛地頓住,眼睜睜看着距離岸邊不到十米的畢繁眉心處現出一道紅線,而後整個人整整齊齊分成了兩片。
畢繁眼中劫後餘生的狂喜神色還沒有褪去,咕咚一下沉入水中,殷紅的鮮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