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求知除掉盧平,鬆了口氣,沿甬道來到靈池邊。越是走近,靈氣越濃,他渾身毛孔舒張,飄然若仙,心道:「難怪大家都逐靈而居,遍尋那洞天福地,原來有這等好處。我島上雖也不錯,可比這裏就差了不少。」又想若是將引靈陣全部打開,那是怎生的一副光景。他心頭呯呯直跳,想道:「我要是能在此等之地修煉一輩子,不知會到怎樣的境界?」不由就想住下,什麼都不顧,久居於此。忽憶起此行的目的,心中一清,暗罵道:「葉求知啊葉求知,你怎麼忘了師父!這裏靈氣雖濃,但也不能盡為你所用,難道天下所有的靈石堆在你面前,你就能大道得成?師父常言,修行的阻礙不全是天賦資質,還在靜心守志,若起妄念,一味貪多圖快,不務紮實,說不定便受那外邪心魔的侵擾,有走火入魔之虞。這心神不寧,妄動無明固是練功的大忌,亦不是指貪念所使,迷失本性,走上魔途嗎?我剛才竟想不顧一切,在此長居,可謂見利忘義了,更有甚者,豈不步余成清、盧平等後塵。」對有剛才之念深感慚愧。到了池邊,將手伸進池中,靈液漫過雙手,清涼之意席捲全身。那許多水靈,一見葉求知,如久飢之人驟見美食,全撲了上來。
葉求知見怪不怪,索性除去衣衫,跳進池裏,頓覺水中似有無數的小魚,沒頭沒腦地撞擊他的身體,自他身上穿過,蜂湧聚向他兩邊腎臟,將之當作了新家。葉求知自然也不客氣,一律兼收並蓄,納為已有。種靈術他此時做來已駕輕就熟,不消多少時候,便即又新添兩具分身。這兩具分身與他心神相連,他有的感悟,這新分身甫一出世,就已領會。且因是靈體之故,資質遠勝於他,只等功深圓滿,很快就能趕超他。
葉求知在此耽了兩月有餘,待兩分身長成了肉身,方動身趕路。他雖告誡自己不可貪利,但臨去前仍不免用玉瓶容器裝滿了靈液,滿載而去,心自寬慰道:「任遺不取,無異暴殄天物。我只要不留戀不放,便不算貪婪。」出了地洞,繼續南行。
這夜,月圓如盤,清輝似水,他盤膝坐在山頭,做起晚課,閉目存思天地。《無方明決》中既有諸般法術神通,技擊之法,也有靜坐觀想的功夫,這種坐功叫做《萬象昭晰》,是專練神識的上乘心法,旨在冥想萬物,存宇宙於身心,天人合一。
葉求知正冥想間,忽覺腦際上空有數顆星星大亮,細一分辨,當是北方七宿。這些星星好似被牽引了一般,光華傾瀉而下,直指葉求知不遠處。這光華又分為兩股,交相纏鬥不休。
葉求知好奇心起,這般天現異象,莫非有奇物出現?想起水挼藍之言,說星辰之力可滌淨人體濁氣,如果他能得到,於修煉不是大有好處!當下挺身而起,向該處走去。
他走到光華邊緣,駐足觀察。驀地光華大盛,一股大力牽來,葉求知暗道不妙,已被扯進光華中。他就覺眼前一花,一道光幕如瀑布一般,當頭衝下,身上通體溫暖,醺醺煦煦,似要化開了一樣。
葉求知大駭,抽身就走,卻又哪裏走得脫,只得運功相抵。這時腳下現出幾行字來,葉求知一讀,卻是一套功法口決。葉求知心想此時無端冒出口決來,雖然詭異,但也不會無因,在這危難之際,不妨照此一試。當下依決行功,那天上光華竟被他引進體中來,緩緩流入丹田,生出一絲絲的星辰之力。同時身體消融之感略減幾分,隱隱與加諸於身的力道漸生呼應,若合符節。
葉求知恍然,原來此功與該力是一個路數,同出一源,只要依決施為,就可免遭不測,於是加緊修煉。過得一刻,他此段練熟,又冒出幾行文字來。他已不用多說,拿來就練,越發與身附之力契合,形同一體,再也不能傷他。那文字每隔一段時間,即會再現,漸趨向一套完整的功法。葉求知越練越是得趣,大覺此功不凡,練它已不單單是想脫困。
那兩股力量本膠着纏鬥,葉求知練了此功後,與其中一方無形之中已連在一起,休戚與共,可說也參與了戰鬥。他力量雖薄,但二者原是不分上下,有了他這一加入,頓然失衡,隨着他功行嫻熟,另外一方漸轉下風。
眼看它已不支,忽然對面也生出幾行字來。葉求知一見,照練不誤。他才行轉了一個周天,就覺此法與之前所學迥然不同,說是相悖相剋,又不盡然,倒好似本宗的水火兩法,看似不容,實則同本同源。
葉求知練
第六十六章 不期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