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瞧你緊張的,我又沒說轟你走。不過你呆着就算了。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一會兒我去前屋子,給你倒杯水吧。」說完,她就往前面的屋子走去。曹昂接過鋁鍋。對四妮兒一點好臉色也沒有。
他把木門合上。
然後又從書包里掏出了個瓷碗。
然後掏出了一瓶七星瓢蟲。
總歸一個布包,林林總總的東西拿出來,居然一支筆也沒有。全是些好玩的東西。四妮兒閉目養神。耳朵不免聽到瓶瓶罐罐碰撞的清脆聲音,她睜開眼睛。前面好像傳來了汽車的鳴笛。
忽然之間,曹昂的臉色就變了。
他站起身,四妮兒就在他臉上看到了些許不自然和窘迫交織的情緒。不過只在一瞬,他便已經整理好了表情。這時候盯着地上的瓶瓶罐罐。好像不好意思。慌亂的又收回到布包里去。他踩着地,手裏抓着布包仍在了門口面。自己輕手輕腳的往前門走去。只是看到四妮兒的目光,兩人十分尷尬的對視了一眼,好像被撞破心事的不自然表情就出現在他的臉上,目光在空中打了個轉,硬生生的挪過頭去。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什麼。腳板在台階上颳了刮,然後才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
四妮兒聽到矮牆後面沒有聲音以後。她的眉頭終於舒展一些。在這個不足百平方米的小院子裏。她撐着橘子樹下面的小矮凳站起來。並且有意識無意識的觀察到四周,門框上繫着鐵絲。
方方塊塊的布晾曬在鐵絲上。胡亂堆砌着一個已經壞掉的織機。門口放着蛇皮袋,裏面鼓鼓囊囊的塞滿了手指粗細的碎步和線頭。
屋內的隔音不好,在這裏依稀能聽到裏面的說話聲。她透過門帘看,曹昂的身影和周圍花花綠綠的背景融為一體。有個清脆的女童聲音響起。緊接着是個男聲。她突然就聽到掀開帘子的聲音…
裏面的人要出來了?
她把臉貼在矮牆邊上,聽到外面徹底沒了之前的動靜,忍不住還有些納悶。不過眼下她得走了。四妮兒心裏感激這對母女。她一邊爬上矮牆。兩隻手順着瓦片翻到了外面。與此同時。這邊門帘也被掀開了。
一隻西裝的袖口從木門伸出來。在他的咯吱窩底下鑽出了一個松鼠一樣的身影。那個小姑娘穿着鵝黃色的針織毛衣。袖口綴着可愛的小蒼耳。她牽着曹昂小朋友的手。兩個人已經跑進了院子裏。
曹昂擔心叫她看到院子裏的那個男人….
可是再當他抬起頭的時候,橘子樹下已經沒有人了。僅僅是一瞬間。他有些慌亂的神情已經徹底平靜下來。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則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屋內的女人站在廊下跟西裝的男人說話。她不時的瞄向挨着外牆的花架梯子。
顯然,那個男人的語氣對小姑娘是無奈的:「不是過來取衣服?你又想做什麼,魚阿姨可沒空跟你玩。走了。」
「不嘛,爸爸,我還想多呆一會兒。」小姑娘一聽這話,就纏在他腿邊死纏爛打。男人見狀,也沒有阻攔她,反而是和女人多說了兩句:「念梅剛轉到二號橋小學,那兒離這裏不是很遠。我看河濱小學的學生也太多了,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女人說:「我一時半會也做不了主,主要是這小子主意多。少不得要問問他?」
她說完就去看曹昂,見他似乎是僵硬了一瞬,繼而一句話也不可說。「你看,我問,他就這個樣子。這孩子呀。」怎麼總是心裏藏着話?她搖搖頭。剛好和曹昂的表情錯過。沒看到他臉上的失落。
再說什麼。門外的車子「滴滴」的響起來。女人連忙說:「胡先生,你們趕時間嗎?」
胡先生無奈的說:「不是趕時間,是得去二號橋小學辦點事情。」他低頭去看手上的腕錶。然後又歉意的對女人說:「好吧,的確是不早了。」
。
從曹家出來的巷子裏站了一會兒,四妮並不着急離去,她擔心附近依舊有躲藏起來準備隨時跳出來尾隨她的人,因此徘徊了半個多鐘頭。才看到香車寶馬一般的黑色轎車從前面經過。這種交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