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口中的四叔就是金家四老爺金春,金婉的父親。
自從金嫦出事,焦氏被送回去,金子焰正式插手南直隸的生意,金春從金老太太手裏拿走的七八間鋪子也被收了回來,怕他回江蘇後還是不安分,金大老爺和金三老爺各拿出一間京城的鋪子讓他管着,用兩間鋪子把他留在京城,他們的眼皮底下。
今天玲瓏沒有看到金春,想來是金老太太擔心他在金婉的事情上橫插一腳,這才把他支出去了,想不到這會兒他回來了。
玲瓏笑了笑,不置可否,看看珍寶閣的西洋鍾,對璇璣道:「時辰不早了,我該請了王爺回府了,大姐也一起吧。」
璇璣是嫡長女,自幼就是按宗婦的標準培養的,見到玲瓏這樣說,又聯想起遇到金春的事,自是心裏清楚,府里一定是有事了,而嫁出去的姑奶奶們最好不要摻和。
她便讓丫鬟出去找正在外面玩的楠哥兒,又讓人去把檀姐兒抱過來,她對玲瓏道:「你看我這拖兒帶女的,又是乳娘又是婆子的,走到哪裏都是一堆人......」
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睿王爺不能人道的事,怕玲瓏心裏不好受,連忙止住話頭,笑着道:「我還是把四妹妹一起叫上,那可是個愛熱鬧的,咱們都走了,把她留下,她一準兒不高興。」
話外音:琳琅愛熱鬧,府里的這件事無論好壞,都別把她卷進去。
玲瓏自是會意,叫了小十七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到前面給王爺送話,她和璇璣便一起到花廳里向金老太太告別,又讓流朱幾個服侍着馮氏一起離開。
小十七卻已經回到花廳了,他身後的太監還捧着兩隻錦盒,想來是金三老爺和金老太太給他的見面禮,小十七剛來時,玲瓏就見到金老太太給梅姨娘使眼色。看來這份禮物應很貴重,也不知道這份禮物會不會像當初給她的添箱那樣,拿了馮氏送的壽禮充數吧。
玲瓏這樣想着,不由莞爾。一側頭,正看到金老太太正在瞪着她,那眼神兒,就像她欠了很多錢沒有還一樣......
要說也是,浪費了您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可也別怪我啊,要怪就怪那哥倆兒......好吧,這樣說有點沒良心,可玲瓏想起顏栩和小十七做的那件事,她就更想笑了。
龍生龍,鳳生鳳,皇帝的兒子天生就自帶免疫系統,靖文帝十七個兒子,活到現在的只有九人,能活下來的不論大小哪個都是健康與智慧並存的人精。深宅婦人的那些伎倆在他們眼裏不值一提。
否則,小十七又怎能只有五歲就會給自己找地方茁壯成長呢?
而顏栩的手,已經伸進了錦衣衛和金吾衛。
「五姑奶奶,先前你說過鹽引的事,明年的鹽引可還要讓王爺給說上幾句話。」金老太太一雙已經昏花的利目盯着玲瓏,炯炯有神。
玲瓏心裏明白,折了一個金婉,這場較量不能就此罷休,金老太太一定要找回面子。
玲瓏不是傻白甜的小姑娘,金老太太代表的是她的娘家。娘家沒有面子,她也沒面子,再說,鹽引是能賺錢的事。娘家有能力賺這個錢,她若是擋着那才是傻子。
金老太爺在世時,便做主在邊關買下多個商屯,便於用糧食來換鹽引。他去世前,見長孫金子焰年紀太小,金政和金敏做了官。金春是爛泥扶不上牆,金家長房只有一個聶氏能撐起家業,然聶氏又是女眷,商屯和鹽引都不是她能做得來的,便將鹽引交給了三房來做,待到長房男孫成年後,再交還給他們。
如今長房的金子焰和金子煥都能獨擋一面,聶氏便想把鹽引拿過來,略施巧計,三房雖然把商屯交了出來,卻事事阻礙,他們做鹽引多年,與軍隊上的人都有牽連,去年開始金子焰初做鹽引,商屯的糧食只有小部分換了鹽引,餘下的只能低價賣出,從邊關賣糧到內地,那是虧本的買賣。
金老太太和三房鬥了一輩子,現在為了鹽引,三房又騎到她頭上,她哪裏甘心。
當日顧家來提親,金老太太首先想到的也是鹽引,這一代的鎮國公有軍功在身,在軍隊方面是能說上話的,金老太太那時想到的就是用漂亮孫女來換鹽引。如今做了皇親國戚,若是還是拿不到鹽引,金老太太死不瞑目。
「祖母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只是既然要請王爺出面,這生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