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緒寬深深皺眉看着周安,似沒理解周安的話,沉吟才問:「不記名投票?那是什麼?」這就是他一直沒發現周安給他挖坑的原因。
他根據就沒聽說過,或見識過,何為不記名投票!
在這種封建王朝,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廷都是等級森嚴,上位者有權利對下位者發號施令,甚至決定生死,民間不說,就說朝廷,皇帝一言九鼎,說什麼就是什麼,在這種高度集權的體制下,這種產生於民主制度的不記名投票制,是沒有任何生存空間的。
就算有人提出過這種理論或者思想,也會被直接扼殺在萌芽狀態。
封建王朝是不可能允許這種東西存在的,因為這東西只要稍有發展,便足以威脅皇權。
「所謂不記名投票,就是讓他們……」周安抬手指了指奉天殿內外,「讓滿朝文武,這數以千計京官,以不記姓名、不知誰是誰的方式,進行表態!」
吳緒寬臉色一變,他似乎一下子懂了周安的意思。
「這滿朝文武,有一個算一個!」周安連道,「你說他們並非受到你要挾,而是自願與你一同請命,現在看來,整個朝廷,似乎都希望聖上退位,此刻還站着的,寥寥無幾……咱家以為,他們是受了你吳緒寬的脅迫,所以才如此!」
「這樣,我們可讓他們重新表態,咱家這就差人去司禮監,給這一千餘人,每人拿一份空白的奏摺過來,給他們每人都發一個,他們不需要在奏摺上寫的詳細,防止被人辨識筆跡,只需要畫一個圖案,若認同聖上該退位的,便畫圓,若覺得聖上不該退位的,便畫一個十字。」
「如此,便算作是表態了,此方法不僅僅效率極高,而且能確保在場任何人,都不會受到威脅影響而做出違心的表態,任何人在奏摺上畫圈或畫十字時,其他人都不可張望觀瞧,任何人也不許離開此處,不許交頭接耳,每人在奏摺上畫好表態的符號後,便將奏摺合好,咱家會差人將所有奏摺全都收集到這殿前,並會將奏摺堆疊的順序徹底打亂,保證任何人都無法知道,誰究竟做了什麼表態!」
「而最後,為保證公平公正,我們在統計表態時,不僅僅要讓人來唱報,還要將每一個奏摺上的內容當眾展示一遍!如此來確保,無人在此事上有作弊之舉,吳緒寬,咱家的這個法子可以吧?對你我,對聖上,對滿朝文武,都算得上是公平,你說是吧?」
周安最後咧嘴微笑着看向吳緒寬問。
滿朝文武一下子都沒了聲音,寂靜!他們自是都聽懂了周安所說的,也馬上想到了後果。
高台之上,
女帝瞪大眼睛,臉上驚異之色居多。
康隆基也是有些動容。
周安看着吳緒寬,他在等吳緒寬的答覆。
吳緒寬已經懵了。
是真懵了。
還有這種操作?!
吳緒寬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人說是受他威脅的,因為他是真沒要挾過說,他沒做過,這是真的!
那些臣子跟他一同跪下,是從眾心理,是因為太害怕他吳緒寬,而並非被吳緒寬主動要挾,所以吳緒寬不怕,真要是問起了,就算是某個臣子突然腦抽了,說是被吳緒寬威脅的才跪下,那麼吳緒寬只需要問一句,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方式威脅的?
對方肯定答不出來,因為吳緒寬就真的真的沒這麼做過。
但現在,周安只是換了一個問的方式,之直接將吳緒寬逼入了死胡同。
這滿朝文武,一千多人,說破大天了,也就只有兩百多人算是他吳緒寬派系的人,吳緒寬嫡系親信就那麼幾十個,其他也只能算是他派系的,就是他某個嫡系親信的嫡系親信,是手下的手下。
而其他人,目前奉天殿內外一千多臣子,絕大部分都不是吳緒寬的人,他們官職低微,吳緒寬也看不上他們,而他們都只是畏他吳緒寬如虎,只是害怕被他吳緒寬報復,因為這些年吳緒寬報復過太多人了,被他弄死的一品大員就不止一個。
所以吳緒寬跪下請女帝退位,他們也都跟着跪下,是不敢站着,站着太扎眼,太危險。
不過他們也只是跪下,真正與吳緒寬以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