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寄過任何信件給你們。」
這次輪到幼鸞愣住了。她和小語連續幾個月的研究探尋,甚至還曾跑去神農架幾經生死地轉了一圈,不就是為了那張莫名其妙的地圖?如今終於找到了魏老頭,卻被告知那封信根本就不是他郵寄的,這不是在遛他們玩兒嗎?
幼鸞急忙找出背包里的地圖原樣展開給他看:「你確定這張地圖不是你郵寄的?」
魏老頭取過地圖仔細端詳片刻,搖搖頭,說道:「這上面畫的不就是這裏嗎?初春的時候我確實來了這兒。可自從進到山洞裏來,我就一直被困在這裏,不曾出去過。我想出都出不去,又怎麼能給你們畫地圖,寄信件?」
既然魏氏家族是的後裔,那麼魏老頭與她就更應該是一條戰線上的,況且他也沒有騙她的必要。
那麼,是誰模仿魏老頭的筆跡,偽造假信,將她一步一步推進這個爭奪上古神器的漩渦里?
誰的心思如此縝密,設了這樣一個局?想起她曾幾次遭遇綁架,加上最近道上流傳的關於女粽子的傳言,那個幕後黑手的目的就是她手上的這塊女媧石吧。
幼鸞覺得她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不知道那個幕後黑手的下一步動作會如何。不過,她清楚的是,當前首要任務就是一定要救醒魏語!
她俯下-身,伸手觸摸魏語的眉心。灰黑的皮膚觸感冰涼,每一寸都籠罩着一層陰冷的死氣。女媧石的神力在不斷地消減,而她的肉身凡體更是一點神力也沒有。深深的無力感席捲至幼鸞的全身,難道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作了兩年她的弟弟的大男孩,在這麼冰冷孤寂的古墓里死去?幼鸞的心裏又酸又痛,魏語親切的一聲「姐」不停地迴蕩在她的耳邊。姐弟兩人曾經在一起吃喝玩樂時的歡樂場景不斷地在她的腦中如一張張老照片一般迅速地閃過。
怎麼辦,眼前這樣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她卻救不了他。幼鸞一時沒了主意。
這時,魏中天靠近魏語,蹲下身,伸手慈愛地撫摸魏語的額頭:「從他剛出生時,我就算過,這孩子命里犯煞,不適合盜墓。我並不想領他走上倒斗這行當......可他自己知道他是我魏世家一脈單傳的獨子。他若不繼承我的衣缽,魏世家在道上的百年基業必毀於一旦。所以,最後是我拗不過他,現在,還是害慘了他......白髮人送黑髮人......我當初怎麼就鬆了口了......」
魏中天心中鬱結得重重地錘了幾下胸口,幼鸞連忙按住他的手臂制止,內疚地說道:「別,別這樣。是我無力救他,你要發泄,就來錘我好了。」
魏中天猛地反手抓住幼鸞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幼鸞忍不住皺眉。而魏中天像是沒有注意到一般,繼續抓着幼鸞:「既然你有這心思,那不如用你的什麼法術之類的力量,把我的命轉給他......」
把魏老頭餘下的壽命轉給魏語?那可比直接消耗神力復活魏語簡單多了。不過,幼鸞抬頭看向魏中天,一命換一命,那對於她來說是沒有區別的額,還是有人會死在這座古墓里。
「你剛才那麼鎮定地向我講述眼鏡魏的事情,並沒有關心小語的死活。其實就是因為你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以命換命,對不對?」幼鸞抬頭,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這座古墓里一定要有一個人死去,到不如是我這個老頭子死。小語還年輕,他要走的路還很長。而我已經年過半百,看盡了千般萬般的人世風景,況且是為了我兒子而死,死而無憾。」魏中天堅定地說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小語醒來發現是你用你的命換來的他。那他......」
魏中天打斷幼鸞的話:「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不告訴他,他自然不會知道。就算他以後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會怪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頓了頓,回想起這些年,他常年在外地盜墓,將還是小孩子的魏語一個人丟在家裏自力更生。他不曾關心他,也不曾照顧他,甚至在訓練他時還極為嚴厲,他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就讓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為他的兒子做最後一件事吧。
見幼鸞還猶豫着不語,魏中天狠了狠心,說道:「你要是不同意,我現在就撞牆,讓這裏出現兩具屍體,誰都救不了!」
幼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