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感慨」迴蕩四周,一時之間竟難覓出處,直惹得冥地所屬不停左顧右盼,尋找那膽大妄為之人。
「咦?」
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將眾人的四周探望硬生生地止住。
隨後便是數百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殷冰心與秦鏡生之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三男一女共四個身影,其中那一對較為年輕的男女眾人雖然不識,但另外另個中年男子卻是在場無人不曉的任務。
殷冰心終於心神稍松:「你們終於來了。」
冥地中卻是有不少人驚呼:「莫冷言!趙竹恆!」
莫冷言與殷冰心並稱「血海雙刃」,其名聲之響亮,甚至已超過那位深居簡出的現任血海之主。在場所有人自然都認得他的身形樣貌;趙竹恆雖只是狂濤堂的一名悍將,但因常年跟隨莫冷言東征西討,認得他的人同樣不少。而與這二人一同出現的那一對年輕男女,在場絕大多數人則是首次碰見,縱然如此,冥地成員卻是不敢鬆懈大意,畢竟那年輕男子渾身散發出一股俾睨眾生的主宰氣息,使一眾冥地成員第一時間便認定,他才是在場中最為危險的人。
只可惜,在場的冥地成員之中,並非每人都能看出這一點,恰恰冥地少主秦鏡生恰恰便是其中一人。他見莫冷言的突然出現幾乎搶儘自己風頭,心中不忿,當下向前走上一步:「冷言堂主,沒想到你也是個故弄玄虛的高手。」
秦鏡生這一句話雖說得風度翩翩,但任誰都能聽出,這只不過是他心生不甘,所以才急着跳出來與莫冷言公開叫陣而已。莫冷言只是一瞟這名紈絝,卻未有言語,目光中隱隱帶着幾分不屑。
「啊!」一個鶯雀般的聲音響起,充滿着驚訝,「你不就是廣陵郡的那名新郎?」
這聲驚呼來自隨莫冷言一同出現的那名年輕女子,芸兒。
秦鏡生此時亦認出了那對年輕男女便是當日在廣陵郡對他大肆羞辱的唐翎與芸兒,霎時間,他雙目已噴出了火花:「居然是你們?」
一直一言不發、只以冷漠目光審視冥地一眾的唐翎輕哼一聲:「沒想到這個天下還真小。」
當日在廣陵郡,秦鏡生聲稱芸兒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唐翎雖然立即出手對其小懲大誡,但此刻再見,心中芥蒂仍在。只不過他卻沒有動手,反而是回過頭來,望向手中弓箭仍未鬆懈的殷冰心,眼中流露出讚許神色:「面臨絕境,依舊面無懼色,同時還不忘估計形勢,試圖絕地反擊,你果然無愧於『冰心』的稱號。」
殷冰心木然,只因她從未想到在此劍拔弩張之際,面前這名年青人居然還有閒情來對自己評頭論足,而且用語之囂張老成更是始料不及。甚為暴雨堂堂主,她的驕傲使自己不由得挺直腰板:「若是這點小事亦要驚慌失措,哪我還有什麼顏面執掌暴雨堂、承擔『冰心』之名?」
冷言、冰心,若說這是二人的名字,倒不如說是狂濤、暴雨歷任堂主的稱號。百年以來,狂濤、暴雨每一任堂主上任,總會由血海之主為其主持就職儀式,同時他們亦要捨棄本名。狂濤堂主職抵禦來犯之敵,捍衛血海威名,號曰「冷言」;暴雨堂則專司刺探敵情,滋擾敵軍,號曰「冰心」。此二稱號,乃是當年太宗皇帝李世民所賜,而只有擁有這稱號的人,才能去研習百年傳奇緝風雲特意為他們留下的武技功法,因此莫冷言、殷冰心與前幾任堂主一般,將其稱號視為一種榮耀與驕傲。殷冰心雖不認識唐翎,但卻看出他的修為造詣並不是凡人所能企及,如今得其一贊,自豪之意油然而生。
唐翎微笑點頭,但隨即又惋惜地長嘆一聲:「只可惜,你們仍未將當年緝風雲留下的武技功法修煉成熟,否則,區區數百人又怎敢在你面前囂張?」
聽得唐翎的長嘆,殷冰心只是心中一愣,但剛與唐翎結束交談不久的莫冷言卻是狂喜。
不顧莫冷言狂喜、殷冰心訝異,唐翎已向前伸出一隻手掌,「冰心堂主,借你弓箭一用。」
簡單的說話,直接、明了,沒有絲毫可讓人誤解的餘地,但如此直接的話語,卻使得殷冰心頓時警覺起來:「你是何人?」
莫冷言慌忙拉住顯得不善的殷冰心:「冰心,我們照做便是,唐翎先生不會對我們不利,此舉必有自己的意思。」
44、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