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躺在病床上的季憂晴慢慢睜開眼,並沒有多少詫異,冰冷的白色映入眸底,接着,是微微模糊的一張熟悉的臉孔。
「季憂晴,你終於醒了。」一滴眼淚掉落在臉頰上,季憂晴伸手,輕輕擦着譚之雅滿布淚水的小臉,蒼白的扯了扯唇:「我醒了你該笑的啊,幹嘛哭。」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一天到晚笑,遇到什麼事情都能一笑置之,你說你,對別人無所謂也就罷了,對自己還是這樣,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被車給撞死了!」譚之雅暴怒的吼道,眼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指責:「要不是接到你的電話,你死了我都不知道!季憂晴,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照顧好自己?」
天知道那天晚上接到季憂晴的電話,結果聽到碰撞的聲音,她有多害怕,整個人都嚇傻了。
季憂晴記起來了,那天晚上罵完溫清朗以後,她就想着和閨蜜譚之雅再來罵一場,可能就在那時候按通了譚之雅的電話,但是,悲劇的是……同時車禍也來了。%>_<%
「唔,你說那麼多,說的我頭都暈了。」季憂晴伸手故作樣子拍了拍腦門,然而,這一拍不要緊,要緊的是劇烈的疼痛感隨着神經蔓延全身,她抑制不住疼痛,慘叫了出來。
「醫生,快來看看她怎麼會這樣?」譚之雅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季憂晴身上,當然第一時間感受到她的痛苦,趕忙叫來了後面的醫生。
聞言,白大褂的醫生,上前拿着放大鏡,把季憂晴的眼皮翻看了一下,眉頭微皺,搖了搖頭,他說:「經過前幾天的調查,病人頭腦里出現一塊血塊,現在壓迫着視神經,如果不儘快把血塊清除,恐怕……會影響到眼睛啊!現在痛,在所難免。」
「呵。」一聽這話,譚之雅當場不可置信的諷笑出聲,是諷刺老天爺,還是諷刺醫生說的話,都有吧。
「醫生,請你直說,所謂的影響眼睛,是什麼意思?」她問,似乎不聽到醫生親口下的判定,誓不罷休。
內心無法控制的湧起一股悲涼和同情,季憂晴的人生已經夠慘了,老天爺,你幾乎把她重要的人或東西都奪走了,你怎麼忍心還能……奪走她的……
「視神經被壓迫,嚴重的話,會失明!」
季憂晴身體一僵。
譚之雅捂着嘴巴,眼裏的淚水簌簌落下,突然轉身跑出了病房。
房門被甩上的聲音,劇烈的砰響在季憂晴的耳邊,她,嘴角扯了扯,這次無論如何,都扯不出一道微笑。
難道,連微笑都離開她了嗎?
「醫生,切除血塊的手術成功率有多少?」許久許久,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現在只能說,百分之……三十不到,但是我們醫生絕對盡力而為。」
「……」畢竟是開顱手術。季憂晴深呼吸一口氣:「那麼,再次請問:如果手術失敗的話,會怎麼樣?」
「輕者視力改變,重者失明。」
「……」季憂晴。
靠在門外,把裏面的對話聽到清清楚楚的譚之雅,淚水止不住的滾落在臉頰,死死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
後來,季憂晴得知那晚上,是她自己沒有看見紅路燈,闖了紅燈,撞車這件事才會悲劇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現在想來,應該是那天晚上的注意力本就不在開車上,而是在……罵溫清朗的快意中,不由得自嘲一笑,她淪落到現在這一步,只能用一句話來概括:真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那後來呢?」她靠在病床上,咬着蘋果,看着譚之雅問。
「後來?」譚之雅翻了個白眼:「後來我幫你交了罰款,才沒讓你的駕駛證被警察扣分,雖然你的車廢了~!」
聞言,季憂晴眼角一抽,看着對面的女人滿臉的悲傷,連啃蘋果的心情都沒了:「車廢啦?」
「嗯。」譚之雅悶哼一聲,無視她的扼腕嘆息。
季憂晴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突然間暗淡了下來,車廢了也好,反正她以後也再也開不了車了……
瞎子,怎麼開車呢!
「晴,你什麼時候做手術?」思慮了很久,譚之雅才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句話,她真怕季憂晴的答案是……
「先把和溫清朗離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