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易白抓着曼殊的胳膊不放。
曼殊沒反抗,跟着他下了山。
坐上馬車以後,她安靜至極,一句話也不說。
易白皺皺眉,「曼殊。」
她淡淡「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一直躲着我避而不見了?」易白怒得不行,他找了整整三年,她卻在道觀內出現,重現他們的當年。
這叫什麼,報復?
「我愛過你。」曼殊突然打斷他的話,聲音說不出的平靜,「一開始,是男女私情,後來,我發現我愛你就像愛我的子民一樣,你們都是我愛和我要保護的人,這就夠了。」
知道易白是道家人之前,她總想着將他帶回去做皇夫,後來跟着他去道觀聽了論法,回來以後她突然領悟了很多東西,所有以前在意的不在意的,好像都集中到了某個平衡點上,不會上也不會下,一視同仁。
易白緊緊咬着腮幫子,好好好,這個女人好得很,將他從清淨之地拽下來墮入紅塵,她卻一個轉身走得乾脆。
對面易白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生撕了的表情,曼殊不是沒注意到,可就算注意到了,又如何呢?
這三年,她並非完完全全地與世隔絕,其間與麒麟國的大祭司通過書信,大祭司說她道緣未盡,緣盡之日方可回國。
曼殊還覺得好笑,為何別人是塵緣,她卻是道緣。
大祭司還說,誰度化了她,誰就能將她再拉出來。
三年過去,曾經度化她的人來了,她卻不想出去。
不是她矯情,而是他們兩個死循環,她出去,他就得入道,她要是把他拉入紅塵,入道的就是她。
這還是她從化塵仙長那兒抽籤算來的,除非有一天,他們兩個能磨合到同一個點上,否則沒可能在一起。
怎麼磨合,曼殊不知道,要怎樣才算磨合到同一個點上,曼殊也不知道,所以她清修了三年,如今三年過去,她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她該回國了。
易白直接帶着她來到陸家。
陸修遠一開始沒認出作道姑打扮的曼殊,等認出來時,嚇了一大跳,「女……女皇陛下?」
「阿白,你在哪裏找到她的?」陸修遠把易白拉到一旁,小聲問。
易白氣還沒消,冷着臉道:「從哪找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天開始,我要把她鎖到暗室里去。」讓她再躲,讓她再逃!
陸修遠倒吸了一口冷氣,「阿白,你沒事兒吧?」
易白當然沒事,不僅沒事,還很快就找來繩索將曼殊給五花大綁。
「喂!」反應過來對方要做什麼的時候,曼殊急了,「你做什麼?」
「三年你都藏了,我便再藏你三年又如何?」易白拉着繩子一頭,要將她拖入地下暗室里。
曼殊死命掙扎,「我已經打算好要回國的,你不能囚禁我。」
直覺上,易白瘋了,以前那個淡漠不近人情的高冷謫仙一去不復返,現在這位,就是只被激怒的豹子,隨時都有可能跳起來將她活活咬死。
「什麼時候你不跑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這地下暗室是給隱衛們訓練的地方,易白將她關在大鐵籠子裏面,就在外頭站着,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曼殊黑臉,「你有毛病吧?」
她又不是他的僕人,更不是犯人,他這麼關着她,是幾個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忘了她是麒麟女帝,就綁在身上的這點繩索,以為真能困得住她?她想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只是不明白他這個態度。
不過有一點是能肯定的,她當年走的時候,一定擾亂了他的心,否則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只不過這個「亂」法,真的有點亂,他不是動心,而是將她很入了骨髓?他在怪她阻了他的清修所以非要親手將她捉回來關在籠子裏才覺得痛快?
好吧,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似乎有點麻煩了。
「你就沒有其他什麼要說的?」見她低着腦袋沉思,他問。
「你讓我說什麼?」曼殊覺得莫名其妙,那些年她在他面前耍流氓的時候,什麼混蛋話沒說過,反正以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