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賭約,鄭氏便讓翠兒去把陶罐抱了出來,所有人都坐在小院的葡萄架下等。
翠兒不安地看了一眼鄭氏面上的小紅疙瘩,壓低聲音,「太太,您真要拿鄭家的產業來做賭注?」
鄭氏一揚眉,指着自己已經戴上面紗的臉,「怕什麼,我的臉都成這般模樣了,還有假不成?只要能徹底整垮那個小賤蹄子,我便是受這一次毀容之苦又如何?」
早就恨透了雲初微,她每天都巴不得對方趕緊從這個家滾出去,這樣以後老爺便只專寵她一人了。
鄭氏目光短淺,從來只看得到是雲初微擋了自己的幸福路,卻不會回過頭想想,若是沒有雲初微,雲正根本不需要她進這個門。
梅子瞟了對面那對主僕一眼,不滿地道:「姑娘,您看對面那二人,不知又在嘀咕些什麼了。」
雲初微淡笑,「她們嘀咕她們的,我們只管見招拆招便是。」
梅子心頭有些慌,聲音愈發低弱,「可是姑娘,太太臉上的小紅疙瘩真的是沾了咱們做的面脂才長出來的嗎?」
鄭氏竟敢以娘家的產業來做賭注,可見對這次打賭勝券在握,更何況她面上的小紅疙瘩不似在作假,那就只能說明問題都在蘆薈膠上。
「嗯。」雲初微給了梅子一個讓人大驚失色的答案,「太太的確是因為用了咱們的面脂才會成這個樣子的。」
梅子小臉在一瞬間煞白到極點,「姑娘。」
她希望這一切只是個玩笑,否則一會兒要真讓大夫給查出來,她這個做奴婢的受處罰倒是沒什麼,怕就怕姑娘跟着遭罪,太太對姑娘恨之入骨,這件事梅子一直都知道,如若此次留了這麼大個把柄在太太手裏,姑娘指不定得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呢!
念及此,梅子更加站不住腳了,急得雙眼水汪汪的。
雲初微抬手示意,「稍安勿躁,我自有辦法。」
梅子抿着唇,火燒火燎的心在看到雲初微平靜的面容後忽然就安定下來。
不知為何,梅子總覺得落水一回再醒來的姑娘莫名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本想再說兩句的她竟突然覺得詞窮。
雲初微低聲吩咐,「你悄悄出去通知附近的村民一會兒來看熱鬧。」
「啊?」梅子震了一震。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太太臉都變成那個樣子了,到底真相如何還沒個定準,姑娘怎麼能讓那麼多人來旁觀看熱鬧呢?
雲初微看出了梅子的擔憂,「不讓那麼多人來作見證,一會兒我要是賭贏了卻遭到太太的臨時反悔,鄭家在縣城裏的那間香粉鋪子,我還怎麼拿得到手?」
梅子想想也是,斟酌片刻過後趁着鄭氏那邊不注意,悄悄離開了小院去往外面請人。
大夫來的時候,後頭跟着一眾村民。
鄭氏臉色大變,瞪着去鎮上請大夫的環兒,怒斥,「你怎麼帶了這麼多人回來?」
環兒一臉無辜,「太太,奴婢也不曉得為何來了這麼多人。」
隔壁吳嬸端着笑上前幾步,「雲家太太,我們聽說你身子不大爽利,又念及雲老爺不在家,所以過來看看你。」
今日發生的事,吳嬸都聽梅子一五一十說了,吳嬸自然是站在雲初微這邊的,所以隨便編了個留下來的藉口。
俗語云伸手不打笑臉人,吳嬸都如此說了,當下又有這麼多人在場,鄭氏哪裏拉得下臉來揮手趕人,心中雖極度反感,嘴角卻不得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不過是點小毛病罷了,害得你們跑一趟,我還真是過意不去。」轉而吩咐,「環兒,快給鄉親們看茶。」
環兒馬上去廚房燒水。
鄭氏好面子,雲初微就偏偏不給她這個面子,站起身,她掃了一眼眾人,最終把目光落在最前頭的老大夫身上,莞爾道:「大夫,還請你先給太太看診。」
鄭氏唯恐雲初微是在拖延時間趁機作亂,忙道:「我無大礙,一會兒再看也成,你先查驗查驗陶罐里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問題。」
「慢!」雲初微忽然看着所有人朗聲道:「太太之前和我打了個賭,她認為陶罐裏面有毒,陶罐里的東西是我親手所做,我當然沒投過毒,可到底有毒與否,並非是我二人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得出結論的,所以請了大夫來驗證,我和太太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