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愣愣地看着她,「我為什麼要照顧你?」
雲靜姝有些尷尬,「我的意思是,你這一路上護送我回去,等我回了家,我給你銀子,咱們算是兩不虧欠。」
「哦。」小乞丐點點頭,「那好吧,不過咱們可先說好,答應好的錢,一文也不能少。」
雲靜姝失笑,「當然不會少。」
小乞丐打了個哈欠,看向外頭,日頭扯開黑沉沉的雲層,露出白光來,「天就快亮了。」
雲靜姝也朝外面看去,還沒亮全,但已經能瞧清楚大致輪廓,破廟外長了不少雜草,雜草上掛着水珠,一隻蝸牛從下面爬過。
伸了個懶腰,小乞丐站起來,揉了揉空癟癟的肚子,這個時辰,早一點的包子鋪已經開門了,一想到那熱氣騰騰的肉包子,他就直流口水,可是他最後剩的兩枚銅板昨天就花光了,沒錢。
雲靜姝注意到了他的舉動,眸光一轉,「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當鋪嗎?」
「鎮子上倒是有一個。」小乞丐掃了她一眼,「不過那老闆是個黑心的,你要是去了,一準兒當不了幾個錢。」
雲靜姝直犯愁,「那可怎麼辦,我現在急需用錢呢!」
小乞丐對她伸出手,「你要當什麼,給我,我去幫你當。」
「你?」雲靜姝狐疑地看着他,「你成嗎?」
小乞丐有些不高興,「莫非你擔心我會拿着你的東西跑了?」
雲靜姝搖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破廟是初一的窩,他就算是跑,能跑到哪兒去?
更何況,從一定程度上講,初一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他真拿着銀子跑了,就當是給他的謝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雲靜姝從腰間取下唯一的一塊配飾玉玦來遞給他。
其實昨天小乞丐看中的就是雲靜姝腰間的這塊玉玦,成色非常好,識貨的人就能看出,價值在五百兩以上,不過到了這種小鎮上,他又得以乞丐的身份出面,能當個幾十兩銀子就不錯了。
雲靜姝身上的衣服,料子乃寸錦寸金的雲錦,是婆子們將她扔到亂葬崗之前替她穿上的,因為這件衣服是她在靖安王府時還沒來得及穿的新衣,她人死了,自然要讓她帶着出來,否則留在府上,也沒人敢穿。
這衣服拿出去也能換些錢,不過小乞丐昨天沒好意思扒她衣服,一則是自己偷人陪葬品就已經夠缺德的了,再扒了死者的衣服,對方便是做鬼都不會放過自己的;二則,他從來沒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姑娘,尤其是長得這麼好看的姑娘,隨便瞅瞅都把他看得一愣一愣的,更別提去扒人家衣服了。
雲靜姝見他愣神,伸手扣了扣他的腦門,「不是要去當玉玦嗎?發什麼呆?」
小乞丐馬上回過神,乾咳了兩聲,「你就在這裏等着我,哪兒也別去。」
雲靜姝沒說話,目送着他走遠。
她對這一帶根本就不熟,就算要走,她也找不到路。
燒了一晚上的火堆只剩下一抔灰,雲靜姝走過去坐下,習慣性地抱着雙膝,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感到暖和些。
半個時辰過去了,小乞丐沒回來,雲靜姝想着興許是小鎮過分遠,而他又得走着去,所以來回的路給耽擱了。
一個時辰過去,小乞丐沒回來,雲靜姝站起身走出破廟,站在外頭看着他離開時的路,一邊哈氣一邊搓着手。初夏的天,唯有正午時會感覺到炎熱,夜間下過雨的早晨,依舊是冷的。
站了好久都沒見到小乞丐回來,雲靜姝開始有些焦躁,打算自己摸索着去找找。
沒走多遠,就見到小乞丐肩頭扛着一個麻袋朝這邊走來。
見到她,他停下來,「你做什麼去?」
雲靜姝「呃」了一聲,「我…我出來看看這附近可有野果,打算摘些回去吃。」
小乞丐聽罷,抬起頭來看她,像在看一個不知春秋的大傻子。
「我說錯什麼了嗎?還是我臉上有東西?」雲靜姝摸摸自己的臉,內心窘迫。
小乞丐拉回視線,「這時節,山上沒有野果。」說完,趿拉着那雙破得腳底沾地兒的草鞋朝着破廟走去。
雲靜姝臉燒得更厲害了,她以前在雲家和靖安王府的時候,隨處可見新鮮水果,所以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