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個士兵將插入屍體胸膛的長劍拔了出來,仰天哈哈大笑,滾燙的鮮血能夠讓他興奮,讓熊熊燃燒的殺意得到片刻滿足。
不夠。還不夠。要殺更多的人。
人性,理智,一切能夠阻礙心中殺意的東西盡皆被轟得渣都不剩,而這一切完全失去之後,空蕩蕩的心中所剩下的只有殺意,最為單純的殺意。
殺意迅速填滿了每個人的心,喜怒哀樂全部成為了滋生殺意的土壤,無需理由,只要周圍還有一個活人,戰鬥就會繼續持續下去。
士兵們本來分成四支小隊,從不同方向一起進攻醫館,而今卻早已亂成了一鍋粥,最為兇悍的強者身上已被鮮血沾滿,這其中不知飽含着多少條同樣瘋狂的性命。
「哈哈哈。你們都該死。一個都別想跑。」
最後一個陷入瘋狂的是軍團長,原因自然是他的實力,當仇無衣亮出石柱的時候,他自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所有人自從踏入月泉村之後就已經進入了陷阱。
測試石柱的威力是非常困難的,而作為實驗品的水朝陽更加困難,數次瘋狂令他遍體鱗傷,也虧得這幾次試驗,仇無衣終於掌握了石柱的特性。
要發揮石柱的威力,首先必須讓它插入土中,插入地面的部分越深,其釋放的威力就越大。
但同時又必須讓它外露一部分,如果全部埋進去,效果反而會打一些折扣,外露的部分可以直接遮蓋,也可以埋在浮土之中,反覆試驗,仇無衣才將石柱的威力控制在了一定範圍之內。
一根石柱,將來襲的第二軍團徹底打入了混亂的深淵。
「哈哈哈。團長。今天死的是你。」
兩個實力不弱的武者一個掄起手斧,一個掄起長棍,不約而同地從兩個方向一起殺向軍團長,混亂當中所有人都是敵方,沒有組隊這一說,之所以一齊出現了二人,完全是因為巧合而已。
「有本事來啊。」
軍團長厲聲一喝,手中長槍如游龍般猛地飛出,手持長棍的武者沖得較快,實力也稍遜一籌,兩手還沒落下,胸口便已被長槍穿了個通透,渾身是血地戳在了槍尖之上。
使手斧的武者並未因軍團長殺死一人而放緩攻勢,他反而心中更加狂熱了,除了殺人與被殺以外,什麼都不再考慮。
軍團長不愧是一軍之長,槍法不僅狠毒,而且果斷,只見他雙手用力一抖,槍身也隨之啪地一顫,將上面挑起的屍體甩到了一旁,挺身就刺。
屍體落在了一群互相亂砍的人中央,這群人見天上落下一個東西,看也不看就揮着武器砍了過去,眨眼之間就將屍體卸成了好幾十塊。
活人已經漸漸無法滿足殘存者的殺戮欲望,搶不到活人對手的士兵終於開始將目光放在了較為完整的屍體上,他們一臉獰笑,仿佛地上的屍體殺了自己全家,掄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將被鮮血浸透的屍骸砸碎,剁碎。
不出五六分鐘,在場的士兵數量已經銳減到十分之一,相傳古代有一種方法制蠱,很簡單,就是將毒蟲放在一起任憑它們相互吞噬,現在的情況正是如此,活着的,就是軍團中最為兇悍的。
這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團長,粗重的長槍之上已經佔滿了粘稠的血漿與**,寒風肆虐,將他的手掌硬生生地凍在了槍柄之上,他也毫不在意,揮舞長槍換手交戰之中,手掌的皮也撕得四分五裂,鮮血淋漓。
呼嘯的槍尖向一名士兵的脖頸刺去,未見血漸,先聞風聲。
士兵猝不及防,兩手正要格擋,手腕連同脖頸的部分卻正被血染的烈風所掠過。
一具失去了雙腕與脖頸之上所有東西的屍體呆滯地立在地上,仿佛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軍團長氣哼哼地甩了甩手掌,竟然被凍得結結實實,不由得突然性起,將雙手浸泡在屍體之上狂噴的熱血之中,還真就憑着這一點溫度化開了堅冰。
兩手同時恢復了自由,軍團長失聲大笑,立刻瞄準了一個看上去不錯的獵物。
漫步在屍山血海中央,仇無衣的鞋子已經被染成了血色,不過那一身七彩華服之上的確缺少這種最為淳樸的顏色。
仇無衣悄然捏起拇指與食指,靜默地注視着面露凶光的軍團長,神情之中卻仿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