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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元量,剛剛那張小官人的話,以你的身手,應當是全部聽在耳中了罷?」
趙煦在好幾個帶御器械的簇擁下,走在御街之上,輕聲問旁邊一個看起來年歲已經不小的人。
這個彭元量,是趙煦的貼身太監,一身功夫好生了得,自幼看着趙煦長大的。「回稟官家,小的都聽見了……」
「說說看,他講的有沒有道理?」趙煦很想知道,這個「工匠治國」的言論,到底是驚世駭俗,還是真的切實可行。
「小的才疏學淺,不敢胡亂下定論。不過,張小官人其實說得不錯,軍械要更新疊代才行,不然我大宋處境堪憂……」武人嘛,都明白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更明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並非虛言。高手之間,相爭向來只差分毫。若是武器比不過對方,肯定是要吃大虧的,甚至會殞命。用在戰場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嗯……」相對於張正書給的煉鋼法、配重投石車,趙煦更在意的是張正書給出的新思路,治理國家的新思路,似乎給趙煦打開了另一扇窗戶,外面有着光明的未來,觸手可及的未來。而這,才是趙煦最想要的。
「難道,他說的變法,真的可行麼?」
趙煦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甚至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把元祐黨人「斬盡殺絕」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趙煦笑了,這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可以暢快地大笑的時候。
「官家,今日如此盡興,是否要去妃子那過夜?」彭元量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他說了,我最好少近女色,最近一段時日,我覺得身子確實比之前好多了……」趙煦堅決地說道,「還是按照定下規矩來!」他不僅對張正書的「求子計劃」言聽計從,還把皇宮裏的鉛汞全都起出來了。不然,他哪裏有現在這等好氣色?對身子好轉有信心的趙煦,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縱慾過度了。他可不想身後之名變成一個荒淫無度的昏君,他可是要做一代明君的!
「遵旨……」
彭元量嘆了口氣,心道:「陛下給那張小官人影響太深了……」這絕對是有感而發,不管是高太后,還是司馬光,抑或者是趙煦名義上的幾位老師,甚至是當今宰相章惇,對趙煦的影響也及不上張正書。彭元量也不明白,那張小官人的言語裏好像也沒啥煽動的地方,怎麼官家對他「言聽計從」呢?
如果張正書知道彭元量的想法,肯定會告訴他一個道理——這就是所謂的憤青惜憤青了,那是相見恨晚啊!
……
張正書喝了不少酒,雖然這酒度數不高,但後勁確實有點大。再加上這一世的身子不同以往,張正書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樊樓距離廣福坊「京華報社」不遠,跌跌撞撞地總算能回到。
「小官人,小官人,你怎生喝這麼啊!」
鄭月娥是最先發現敲門的張正書,因為她擔心了一個晚上,深怕張正書是出了什麼事,預先守在了朱門後。如今見到張正書回來了,雖然渾身酒味,人也是不太清醒,但她已經喜出望外了。「來人啊,小官人回來了……」
兩個身強力壯的僮僕架着張正書回到臥室,張正書雖然腦袋昏沉,但其實還是有一兩分清醒的。「讓我坐一坐,再弄一碗醒酒湯來……」張正書囑咐道。
鄭月娥聽了這話,連忙去準備了。
「月娥,小官人雖是我們的恩人,但你不用這般的……」鄭時弼突然出現在廚房,看着忙碌的女兒,暗中感慨了一番女大不中留,思忖了良久的話總算是說出口了。
「爹爹,我是知曉的,小官人眼中只有曾家小娘子。只是我……」鄭月娥咬着嘴唇,剩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來。
看着眼眶泛紅的鄭月娥,鄭時弼於心不忍。「不若這般,待得爹爹我記賬本事都教曉了別個,你我父女二人,到杭州去投奔親戚罷……」
聽了鄭時弼這話,鄭月娥良久不說話。末了,鄭月娥才說道:「爹爹,我沒幹系,只是你身子骨弱,此去杭州不下千里,一路乘舟而下,路上多有顛簸。萬一有個好歹,你叫我怎生是好?」
這話不是誇張,也沒有什麼誇大之處,而是事實。雖然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