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說着,去推車上取了一把鐵槍,先在空地上「霍霍!」舞了一個套路,端地是風生水起,煞是好看,又引來一陣叫好聲。
薛永收住槍式,穩穩站定,將槍一展,大聲說道:「風的聲,樹的影,人在江湖,雁過留名,說話就要算話,小可剛才說過要給大家表演一個硬氣功,保證是祖傳八代的真功夫,就叫刀槍不入。」
薛永目光掃視眾人一圈,抱拳問道:「在場的各位,有沒有和我薛永有仇的?」
見沒人接話茬,薛永接着說道:「如果有仇呢,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現在你可以拿起這杆鐵槍,扎我三槍,我薛永皺下眉頭,都不是好漢。」
「你要躲呢?」有人問了。
「我要是躲,不但不是好漢,還是你的三孫子。」
「我三孫子早死了,你當什麼也別當我三孫子。」那個人抬槓,惹得眾人全笑了。
「三孫子可真不好當啊。」薛永故意擦擦汗,又問:「有沒有哪位客官上來扎我三槍的?」
「扎死你怎麼辦?」又有人問。
「扎死我……你給我送終呀。」薛永一本正經的說道,立即引來一片噓聲。
人家閒的蛋痛,給你送終,你是人家爹還是人家爺爺?再說了把人扎死了,開封府也不答應。
薛永問了半天,見沒人敢接這桿槍,說了一句:「沒人上來,看起來我人緣不錯,別人和我沒仇,我只好自個扎自個一槍了。」
「小伙子,你幹嘛老是用槍自個扎自個,你這算是自殘還是自虐呢?」老太太又問了一個還挺專業的問題。
「我自個跟自個有仇,老大媽,你管得着嗎?切!」薛永說時,扎了扎腰帶,將槍又舞了個槍花,將一端立在石鎖凹槽里,用鋒利的槍尖比劃着自個喉嚨,先給小猴子一個眼色。
那隻小猴子立即托着盤子向着四邊圍着的觀眾繞開了,也有幾個扔錢的,「叮叮!」敲的盤子響。
「ladies and gentlemen!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老薛家九代祖傳的硬氣功,演出就要開始了,刀槍不入,保證精彩。你要覺得好呢,賞幾個大錢,就當救災了,你要覺得不好呢,賞幾個小錢,就當扶貧了。」
「小伙子,你廢話咋就哪麼多呀。」那位拄棍的老太太又催開了。
「是我的廢話多,還是老大媽的廢話多呀。」薛永嘀咕一句,運了一周氣,身上肌肉不停的顫動,將那槍尖就對着自個的喉嚨,運好了功,又說了幾句:「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我來試試看是這杆鐵槍硬還是我的肉硬,呔!鐵槍聽真,見了我的脖子還不服軟。」
薛永說時,手一鬆開,脖子和鐵槍扎在一起,那棍鐵槍慢慢開始彎曲,四周一片叫好聲。
那隻小猴子更是上竄下跳托着盤子向觀眾討賞錢,十個裏邊倒有三四個丟錢的。
小猴子正好到了那個拄棍的老太太身邊,老太太一摸身上,沒帶錢,掉頭就要走,小猴子伸手就給拉住了。
老太太只好解釋了一句,「錢沒在身上,大媽到銀行給你取錢去。」
引來一片鬨笑,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城管來了!」
四周人聞聲一鬨而散,拄拐的老太太更是藉機飛奔而去——三條腿跑得比倆條腿快多了。
薛永也被驚到,一口氣差點沒弊壞心臟。
他還沒辦好《娛樂場所經營許可證》和《野生動物經營許可證》呢,現在屬於非法營業,他最怕的就是城管……還有森林公安了。
薛永回了下功,掉頭去看時,哪有什麼城管,只有一位身穿華服的道士慢慢走了過來。
薛永才知道是有人使壞,他先去收了小猴子的托盤,數了數也就幾十個大文,拿根繩穿起來,丟進褡褳內,不免嘆口氣,「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了,觀眾蹭戲不說了,一到收錢的時候城管還來湊熱鬧。」
那隻小猴子緊緊貼在薛永懷裏,一雙大眼睛一直盯着那位道人,眼露懼色。
薛永注意到那個華服道士已經停在一邊,他先把鐵槍雙手一拉,槍桿立即變直,「噹啷!」一聲丟到推車裏,然後開始自顧自的收拾起地下的東西。
華服道士開口說道:「這隻猴子不錯。」
177.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