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兒翻來覆去睡不着,林悅嵐從她的房中冷然絕然離開的那一幕,久久地浮現在她的腦子裏。
那張冷臉每出現一次,她的心中都會不由產生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竟然可以抵禦合眠花的情毒……唉,原來他對我竟冷漠無情至此!」她不甘地喃喃。
為了林悅嵐,她拋下玄冰執,拋下了曾經舊愛,拋下她的尊嚴和臉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迎合他,屈就他,甚至明知他斷情絕欲了,靠着這僅有一次機會催情的合眠花,才碰了自己,明知道以後要面臨的是冷寂無涯的生活,而她竟然還心甘情願地想做他的女人。
原來她竟然可以為了一個人低賤到這種程度!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不可救藥地為他付出了這麼多!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便變得不是自己了,原來那個冷傲視感情為附屬物的她到哪裏去了?
她捫心自問,對於玄冰執,她不曾付出這麼多!
可付出再多,在他林悅嵐眼中依然一文不值,賤若塵泥。
她心中的苦澀一絲絲地溢了出來,將她的整個身子填滿,苦澀過後,便是深深的不甘。
她的手指緊緊攥着絲滑的被子,那被子上面現出了深深的褶子,這時,另一種情緒逐漸在她心中升起。
既然她已盡了作為聖女的職責,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且林悅嵐以後將是一個沒有任何情感的人,與他冷眸相對相顧無言到老,那樣的人生仿若一個沒有天明的漫漫長夜,這是一條不歸路,有沒有再堅持下去的必要?
正在她思緒輾轉間,忽然一陣風起,將白羽天華帳子掀開了一個角。
「靈兒。」
玄靈兒一個震驚,翻身起來,便見到了立於帳前的一道黑影。
「冰執?」
那黑影點了點頭,「靈兒,今晚我帶你離開這裏。」
玄靈兒搖了搖頭,「我不能離開這裏,我已經嫁給了聖王。」
「靈兒,林悅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他已服下了斷情絕欲的須彌果,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我不忍心你眼睜睜地看你掉進這樣的火坑,所以,我才從須彌山逃了出來。」玄冰執清冽而幽怨的聲音從他的嘴裏流淌出來。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玄靈兒,「靈兒,我們一起逃出這裏吧。」
「可是……」玄靈兒猶豫着,又接着道,「這裏長老們防守嚴密,我們又沒有令牌,要怎麼逃出這裏?」
「靈兒,這些你無需擔心。」玄冰執看出了她的猶疑之態,堅定地道。
「冰執,我……」玄靈兒內心矛盾着,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他的話,「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再連累你,你可知道一旦我們被發現,我們將會一輩子禁閉在須彌山荒涼洞中。」
「靈兒,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些我都不怕。那一夜,我沒能救你出去,我深陷自責之中。我堂堂七尺男兒,竟然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只能眼睜睜都看着你落入別的男人懷抱,這些天,我都輾轉未眠,食不知味。」
「所以,我便在心中發誓,有朝一日定要帶走你。」
玄冰執眸中簇着一團摯烈,彷佛要將眼前之人所有的疑慮不安通通燃燒掉。
玄靈兒依然在猶疑着,玄冰執對她始終如一,不曾變心,而此去前途未卜吉凶難料,如果再連累他,她會深陷愧疚之中。可她一想到林悅嵐那一張冰冷無情的臉,想着自己就要與他度過那毫無溫情冷寂無涯的後半生,一股寒涼之氣襲上她的脊背,心中想要離開的想法,便又堅定幾分,且這種堅定中還夾雜着一種想要報復林悅嵐的快感。
「為着林悅嵐那塊冰寒刺骨的木頭,而放棄身邊這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可觸可感的男子,是非明智之舉。」她心裏如是道。
她揮刀斬斷對林悅嵐最後一點情絲,抬眸再看向玄冰執,試探地問,「可我是聖王的女人,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嗎?」
「不介意。」玄冰執的話很快落入她的耳朵里。
……
大長老收到玄冰執帶着玄靈兒逃出境靈域的消息已是在第二天早晨,此時四位長老一臉愁雲慘霧地聚在了一起。
四長老一臉鐵青怒濤洶湧,「我已調查清楚了,孽徒竟然私自服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