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一呆,「你認識我?」
她想將人仔細打量清楚,可惜這人不但瘦得脫形,還髒得要命,臉上東一塊、西一塊,也不知黏的是什麼東西。
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
那人聽到舒顏的回答,確認是舒顏本人之後,突然白眼一翻,往後一倒,呯一聲,直挺挺地朝後倒地。
主僕三人都驚訝地看着這人。
紫吟在舒顏的示意下,跳下馬背,蹲下身子,想探手試試這人的呼吸,可才蹲下去,就捂着鼻子,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她嗚嗚地道:「好臭啊,他是不是生下來就沒洗過澡啊。」
之前舒顏是坐在馬背上向下看,對此人的身高什麼的,沒有特別明確的認識,現在看着這人倒下後的身形,感覺有些眼熟,便提前捂住鼻子,下馬查看。
儘管已經捂住了鼻子,可是一股極其難聞的、無法形容的惡臭,還是鑽進了鼻腔。
舒顏乾嘔了幾下,差點吐了。
強忍着不適,蹲下身來查看。
越看越覺得眼熟!
舒顏用手帕沾上一旁的白雪,在這人的臉上擦拭一番。
暈!
居然是怎麼找都找不到的昌曦。
不過此時的昌曦看起來身體十分虛弱,氣息也不穩定。
舒顏伸手診脈,驚訝地發現,昌曦這麼瘦,不光是餓的,還包括了各種內外傷。
昌曦怕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若不趕緊醫治,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舒顏掏出兩顆提氣、固本的藥丸,給昌曦服下,先把命吊着。
只是,正想將昌曦扶上馬背,直接送到五大營駐地的舒顏,卻遲疑了一下。
這裏應該還算是張縣境內,但京郊附近都有駐軍,她不相信昌曦、身為五大營中虎賁營的將軍,會認不清這是哪裏。
那麼問題來了。
昌曦為什麼不去軍營求救,反而躲到這種鄉村小道邊?
若是一直在涯都山山脈里逃亡,也應該是走在果王山附近。
這附近只有低矮的丘陵,雖然與果王山搭界,但得特意繞過來。
舒顏揉了揉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紫吟問道:「小姐,我快馬去虎賁營通知吧。」
舒顏搖了搖頭,「不了,先帶他去葵縣。你幫我一下,扶到我馬背上。」
紫吟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一是昌曦太臭了,二是這傢伙昏迷中,與小姐共騎,不是會全靠在小姐背上嗎?
不行不行!
紫吟咬了咬牙,道:「還是我來帶他吧。」
舒顏往自己鼻子下面抹了點香脂,總算是感覺好了那麼一點。
她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已經聞習慣了(才怪),還是我來吧,你搭把手就行。」
紫吟屏息閉氣,下馬幫着將昌曦挺屍一樣僵直的身體,扶上了舒顏的馬背。
舒顏翻身上馬,用一條短鞭將他縛在自己後背,然後一夾馬腹,疾馳出去。
二紫立即策馬跟上,都在心裏憂傷地想,不知少主看到小姐背着別的男人,會不會罰我們……
葵縣縣衙後院如今很冷清,顏平玉和奚聿明二人都沒回來,只有江逸舟一個主子,而且忙得腳不沾地。
但是縣衙內的事兒,他也沒管,都甩給了柯曉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舒顏趕到的時候,一名差役眼尖地瞧見,立即一轉身,跑了。
他是江逸舟的人,知道少主在哪兒。
其餘人則圍上來幫忙。
舒顏將短鞭一解,昌曦直挺挺地就往地下栽,還好下面有人扶住。
不過那人被他臭得胸腔不適、兩手一軟,差點還是給摔地下。
等眾人手忙腳亂地將昌曦扶進後院,安排進客房,江逸舟正好趕了回來。
二紫在心裏慶幸,還好沒有被少主瞧見……
但是,轉眼,一名差役就上前去,在江逸舟的耳邊低語幾句,江逸舟的目光在二紫的身上睃了一圈。
兩人噤若寒蟬。
江逸舟問道:「小姐呢?」
紫吟忙道:「在暖房那邊。」
江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