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貴妃伸手點了女兒一下,「小壞蛋,肚子裏就是鬼主意多,你這麼多心眼,怎麼不用在江逸舟的身上?」
一提這個名字,惠清公主絕美的臉蛋就一僵,她哪裏沒用,問題人家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再多心眼都沒用武之地。
鳳儀宮裏早就埋伏了一名青龍衛,將德貴妃與惠清公主這番對話,一五一十傳到了太康帝的耳朵里。
太康帝可以成為一名多數臣子眼裏,不猜忌的明君,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批能力高強、又無孔不入的青龍衛。
有什麼懷疑的臣子,就讓青龍衛潛入人家的府第之中,甚至躲在床底聽悄悄話,反饋回來的信息,才能讓他做出正確的決定。
太康帝示意青龍衛退下,問藏在陰影中的人,「你覺得,她們這是故意說給有心人聽的,還是真心話?」
陰影中走出一人來,正是剛剛歸京沒多久的李鋒,他低頭恭敬地道:「陛下心中自然明鏡一般,臣不敢在陛下面前兩現丑。」
太康帝指了指李鋒,無奈地道:「你啊,就是太謹慎了,風愛卿這點就比你強,想到什麼說什麼。你就算說錯了,朕也不會怪你。」
李鋒道:「風敬棠與貴妃娘娘、惠清公主都沒有關係,自然可以客觀的評價,但臣不一樣,惠清是我堂妹,柔伽與惠清交好,我心裏自然是偏袒她們一些。」
太康帝若有所思地道:「聽你這意思,應該是相信她們的了?」
李鋒低着頭不說話。
太康帝的臉色並未好轉,反而更加沉鬱了,「那會是誰嫁禍給朕的長子?」
其實這事兒很好推,嫁禍給長子,長子受冷落,誰能得利?
以前肯定是淑妃所出的三皇子李昂,可現在麼……
太康帝很不想懷疑剛剛才認回來的嫡子,想了想,對李鋒道:「你……在他家鄉查出些什麼沒有?」
早就等着這一問了!
因為李臻已經認祖歸宗了,李鋒回來之後,太康帝只讓他負責自己的安全,壓根沒問這趟酃縣之行,有何收穫。
李鋒又不能強行灌陛下一耳朵,等得花兒都謝了。
這會兒好不容易陛下問起,他忙躬身應道:「查出一點小事,二皇子一直養在舒家,與舒家老太太嚴氏的關係不好,嚴氏為人比較刻薄,讓他干粗活、時常吃不飽。」
太康帝聽了,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他的嫡子,本該是東崇國最尊貴的皇子,卻自幼在一個小農戶家干粗活,還時常吃不飽……
李鋒頓了頓,接着道:「後來,舒顏與祖母和大伯父、大伯母的矛盾日益加深,多有爭執,便與母親顏氏、以及二殿下三人,搬離了舒家祖宅,還與那邊斷絕了關係。」
太康帝聽了這段話,心裏有些彆扭,這種彆扭的感覺很不舒服,他必須得排解掉。
這年代特別講究孝順,百善孝為先,舒顏是個孫字輩的,居然跟祖母鬧矛盾。
按說,這話頭都不應該起。不論祖母要你這個當孫女的做什麼,都應該老老實實地照做,再苦再累,也得孝順。
可這丫頭不但跟祖母、伯父伯母爭執,還搬離祖宅,斷絕關係,這性子實在是太烈了。
換成別人,太康帝肯定當場斥責了。
但舒顏在他心中的形象不錯,尤其前幾天,才研製出幻藥,套問開刺客的嘴,讓一度停滯不前的謀反案的進展,向前推進了一大步。
這種種因素加在一起,太康帝不想太過按常理來評價她。
加上對嫡妻十餘年的愧疚,太康帝對李臻的確是很上心,這段時間經常相處,以小見大,看得出李臻是個溫良淳厚的人。
這樣的人都願意跟着一塊搬離舒家,恐怕是那個嚴老太太做得太過分了。
這些念頭想起來多,但實際上也就是一轉眼,在心中划過,太康帝就對李鋒的話,做出了一個評價——這件事,應該不是舒顏和李臻的錯。
李鋒裝作沒看到陛下在深思,繼續道:「後來,舒顏在經商上的天賦顯現出來,賺錢之後,修建了一個大宅子,還替二殿下請了兩位師傅,一位教讀書識字,一位教拳腳。」
「如今,教拳腳的年裕廷在南宮門任侍衛千戶長,而教學業的師傅則在葵縣,給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