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月,這些年你又進步了多少?」
怪異的腔調中氣十足,格外鏗鏘有力。說話之人,正是不請自來的東瀛拳皇——長曾我部神權:「真田龍政……哼!」
遙遙隔着一段距離,黑底摺扇掩在胸前,真田龍政側身淡看着緊視戰局目不轉睛的長曾我部神權,面帶若有若無的笑容,道:「拳皇認為這一戰,誰會勝?」
「一招化遍天下武學,一招集天下武學於一招。吾不認為世間有人能破神無月的『返無、歸一』。」
眼下不過剛剛開戰,第一招威力雖是強得匪夷所思,但若據此論定輸贏難免草率。拳皇扶正頭上戰冠,神情傲慢言之鑿鑿,不僅是對畢生無法逾越高峰的至高推崇,亦是對本身實力眼光的信任自負。
「何況,撇開兩大神技不論,神無月個人的勇武,亦早站在人力極限、近神之巔,想要勝之,難上加難!」
真田龍政不以為然道:「話雖如此,太久的無敵寂寞,恐怕已使神無月忘卻,何為真正的戰鬥。」
拳皇三招敗得心服口服,劍聖因折劍而直接棄戰。神無月的問題從不在自身,而是東瀛沒有一人,值得他全力出手。無一人能逼神無月陷入苦戰,在面對並駕齊驅的對手時,經驗的問題就會逐漸突出……
場間爭鋒相對,瞬過百招,交戰中的人,始終一言不發。然而,真田龍政所說之劣勢,卻是一直並未顯現。
天授神遺……不僅僅是指神技之強,更是對神無月天資的讚譽。縱然攻勢在劍鋒下一時受挫,但要封招格擋劍鋒,仍是遊刃有餘!
爆裂的空氣,振盪旋風似利刃,抵消劍流迫身。一招一式,別見神無月對天下武學之透徹。但近道非道之劍,再若往常工作時一般,從所謂的破招角度着手應對,已是全無用處。
返無能化天下一切劍氣,卻無法化消無形無質的劍之意志。而若放任劍意一點一點存積下去,終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因此,下一刻,神無月右手虛抬,再非尋常之式!
「神之擊。」
試探多餘,各運人世頂峰之招。神無月一擊神授,霎起奔雷萬千,紫氣濛濛中,雷霆浩蕩而出,絕巔之招倍見人力所能之極限。
「長歌振林樾。」
山劍另化上上之式,駢指一劍硬撼氤氳紫氣,根基互斗未見高低,聞人然卻已在煙塵障目間,退出一步再催合劍,上身不動反刺而出,橫空拉出長白劍痕不散,立掀山風狂瀾!
「返無!」
背對背,不知何時已至聞人然身後,神無月眼見絕劍相迎,不假思索神技早出一步。紫氣亳光凝滯不散,知曉對手佛魔正反同流,因而催動雙層返無,欲將凌厲劍氣盡數消弭。
與此同時,神無月周身紫氣再盛,雙臂罡勁畢露,竟是:「歸一!」
進無不摧之招再出,交鋒盡在咫尺,極端之能彼此之下,驚見兩人同時後仰,飛身嘔紅而退。
一者,是因雙層返無未曾竟功,劍氣洞穿肩胛;一者,竟是放棄防守以身生受歸一,拼耗內傷強截真氣。
遠遠觀戰,目露不可置信之色,長曾我部神權訝異非常:「就算是順逆各半的氣勁,怎能突破雙層返無?」
真田龍政摺扇一頓,凝眉道:「不單單只是順逆各半的招數,而是那人本身的真氣,就有正反同流之效。神無月能在換氣瞬間,使出雙層返無,已屬不易。」
「若是以內傷換外傷,久戰之下,對用劍之人更為不利才是。」
「一般而言該是如此。但……你吾能明白的事實,那人會不清楚嗎?」
雖是私下之戰,真田龍政仍不願神無月落敗,神情異常肅穆道:「神無月此回怕是遇見難題了。」
場外兩人交談方落,場內同立在新成盆地,最後高聳入雲的方寸之地。
身影站定瞬間,神無月感受着肩頭久違的疼痛,道:「你對歸一真是執着得莫名,以傷換傷值得嗎?」
「歸一無法防守不假,但對我而言亦無防守的必要。」
拭去唇邊血漬,聞人然搖頭作答,「至於返無的原理,我也必須親自弄明白。」
數百道真氣入體由點及面造成殺傷,佛魔合體亦不能全數抵消。加之要破雙層
第九章 風雲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