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院。
南漳郡主靠在大迎枕上。
她雙眸緊閉,卻依然能覺察的出來她的怒氣。
丫鬟伺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外面小丫鬟進來道,「郡主,太醫來了。」
「讓他進來,」南漳郡主道。
她睜開雙眸,眸底迸發一陣寒芒。
太醫拎着藥箱子進屋,趙媽媽轉身朝梳妝枱走去。
等太醫近前,趙媽媽將取來的藥膏遞給太醫,「有勞陳太醫檢查一番。」
陳太醫接過藥膏。
一打開。
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撲鼻而來。
太醫眉頭微挑。
這藥膏和勇誠伯府大姑娘用的藥膏一般無二啊。
只是勇誠伯府姑娘用的藥膏里被人下了毒,這個不曾。
勇誠伯府大姑娘陳嬌毒發後,請了好幾位太醫進府,陳太醫就是其中之一。
回了太醫院後,幾位太醫還聊過這藥膏,都覺得這藥膏遠勝過碧痕膏。
「郡主放心,這藥膏沒有毒,」李太醫把藥膏合上道。
南漳郡主稍放心。
其實她也沒有多擔心。
事情鬧到現在,她再傻也知道勇誠伯府大姑娘是怎麼掉坑裏頭去的。
池夫人和世子妃聯手給她刨了個坑,她沒掉進去,老夫人上當了。
原本躲過一劫,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勇誠伯府大姑娘毒發,把這件事又給抖了出來。
現在王府上下都在議論南漳郡主和老夫人偷池夫人藥膏的事,她怎麼高興的起來?
從她嘴裏奪食,還牽連她。
南漳郡主想起來就氣的渾身顫抖。
李太醫檢查藥膏之後,又給南漳郡主把了脈,開了些平心靜氣的藥,便告辭了。
李太醫走後,趙媽媽望着南漳郡主道,「郡主,老夫人那兒……。」
雖然老夫人的做法可恨了些。
但現在大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不幫老夫人度過此關,勢必會受到牽連。
不!
是已經受到牽連了!
南漳郡主知道趙媽媽是為她着想,但她不這麼想,冷笑一聲,「我堂堂郡主被封為側妃,臉早就丟盡了,還怕再丟一回嗎?!」
「有她老夫人頂在前頭,我怕什麼?!」
只要她沒有中毒。
勇誠伯府大姑娘的死活與她何干?
南漳郡主不會管這事,或者說她管不了。
這窟窿太大了,根本堵不上。
……
梧桐苑。
是老王爺在外院的住處。
緊挨着外院書房。
他一病倒,肯定有不少人來探望,住在外院方便些。
遠遠的,蘇錦就看到一老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邁步進梧桐苑。
「那是誰?」蘇錦好奇道。
「那是丁老姨娘,」謝景宸道。
「二叔的生母。」
一直知道二老爺的生母還活着,但蘇錦一直沒見過。
兩次家宴,丁老姨娘都沒有參加。
進屋後,蘇錦就看到丁老姨娘坐在老王爺的床榻邊,正在餵老王爺喝藥。
從丁老姨娘的氣色來看,她的身體比老夫人似乎還要硬朗幾分。
雖然臉上長了不少皺紋,但依稀能看的出來年輕時候容貌不俗。
如今老王爺身邊除了老夫人,就只有丁老姨娘了。
看着丁老姨娘,蘇錦頗是不解。
老夫人的氣度,這麼久,蘇錦也試出來了,居然容忍丁老姨娘活到現在,還給老王爺生了二老爺。
老夫人不是最擅長裝賢惠嗎?
老王爺打仗的時候,老夫人怎麼沒有對丁老姨娘下手?
看着丁老姨娘的眸光,蘇錦就知道丁老姨娘也不是什麼軟角色。
一直有個問題盤桓在蘇錦的心頭,這會兒看到丁老姨娘,蘇錦恍惚明白幾分了。
她一直好奇是誰給她送的小紙條,讓她知道李媽媽待在井裏頭,然後去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