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鵬剛把晏梓非的錢包掏出來,還沒打開看裏面有多少錢呢,輪椅突然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躲閃,拿着錢包的手正好出現在監控鏡頭裏。
正這時候,剛才還不省人事的人霍然睜開雙眼,右手如閃電一般抓住韓江鵬的手腕,轉頭大聲朝吧枱裏面喊,「快報警,有小偷。」
他的聲音不小,驚動不少人,大家都在問發生了什麼事,就是沒見誰真的報警。
韓江鵬是酒吧的老人兒,人緣又好,突然有人說他是小偷誰都不信,還紛紛湊過來當和事佬勸晏梓非先鬆手,聽韓江鵬是怎麼解釋。
晏梓非根本不給韓江鵬辯駁的機會,一直嚷着報警抓小偷,不到五分鐘,警察還真的被他嚷來了。
現場亂糟糟,誰都沒工夫探究到底是誰報的警,唐梟收好手機,深藏功與名。
酒吧不在小莊橋派出所的轄區,是以來處警的警察根本不認識唐梟,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第二天她去上班的時候韓江鵬還沒有回來,晚上回到家,她從李慶芬那裏得到最新消息。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鵬看着多好的一個孩子,竟然偷東西,還偷到人家大軍官頭上了,進去了少說得關個一年半載吧,這輩子都毀了」,李慶芬一邊按計算器算賬一邊絮絮的說道。
少說一年半載,那偷竊的金額不算小,真不知道晏梓非的錢包里到底有多少錢。
李慶芬嘆口氣,又頗為可惜的說道:「這孩子也不容易,家裏兄弟姐妹多,下面弟弟妹妹都要上學,他賺那點兒錢哪夠供弟弟妹妹讀書的啊。」
「所以,賺不到錢就能偷了?」唐梟對她的理論表示費解,「九年義務教育,不追求教育質量的話這幾年花費不大。大學可以辦助學貸款,畢業之後還就好,讀書期間有助學金獎學金,還可以做兼職賺生活費,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也不用韓江鵬這麼大費周章的『賺錢』。」
李慶芬抬頭瞪她一眼,「不跟我頂嘴你渾身難受是吧。」
唐梟做認輸狀,李慶芬滿意了,嘆口氣,「我問警察了,人家告訴我小鵬這種情況判下來就會被送去外地罪犯遣送處,然後是遣回原籍服刑,也不知道出獄後還會不會來京都。」
韓江鵬的人生已經被徹底改變,希望他經過改造出來之後別走上老路。
唐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想到一事,「隔壁那間房他不住就租給我同事吧,我們一起上下班也方便。」
「小鵬東西還沒收呢,等他家裏人過來把東西收走再說吧」,李慶芬回道。
一箭雙鵰,順利解決韓江鵬又幫張嘉輝找到房子,唐梟心情大好,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掛着笑。
好心情維持到下班前的五分鐘,有同事過來跟她說有人找她,過去一看是晏梓非。
他依舊坐着輪椅,不過穿了軍裝,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不討喜的邪邪的笑顯得格外幽深,說話時那略顯輕佻的語氣都悅耳許多。
「上次的事,謝謝」,唐梟把他帶到角落,低聲說道。
晏梓非笑笑,「光說多沒誠意,畢竟我幫的可不是小忙。」
「你想怎麼樣?」唐梟警惕的問道。
「我想跟你吃個飯,好好聊一聊,西北戰鷹」,他也壓低聲音回道。
唐梟神色一凜,不自禁退後一步進入防禦狀態。
西北戰鷹是她上輩子因為任務和訓練中的英勇表現戰友們給她起的外號,知道的人不算少,不過晏梓非沒可能知道,特別是現在的晏梓非。
除非……
想到這一種可能,唐梟反倒沒有那麼緊張。
「等着,我去換衣服」,她沉聲說道。
換好便裝出來,晏梓非還在角落等着。
她先走到門口,示意他跟上,他卻耍賴似的不動彈,「唐警官,你不幫我推輪椅嗎?」
他那輪椅是全自動的,根本不用人推,就是找茬。
還沒摸清他的底,唐梟當然不會選擇硬碰硬,再說,人民警察幫人民是分內的事兒。
把人推出派出所,她專門挑了一條平時絕對不會走的路走。
這條人行路建的比較有特色,是小塊兒的鵝卵石鋪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