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住進了皇宮,夏承炫卻始終把頜王府當成自己的家。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如今,他只剩下一個妹妹了。妹妹在,家便還在。
「若漪漪也不在了,人世茫茫,我孑孓一身,活得還有甚麼趣樂?倘使父王、母親還活着,他們也絕不會允我以漪漪的命去換任何東西。我不能... ...我可以不做一個明君,但我絕不能做一個無情之人。」
站在鏡湖園,難辨四季。
雪落地而化,薄霧如寒煙籠罩牆垣。各色花朵齊開,爭奇鬥妍,將此間點綴得如瑤池仙境。
夏承炫行到花爿中央的小荷塘,彎腰摘下了一朵並蹄蓮,朝夏承漪的小院邁去。
「漪漪,無論如何,哥哥一定會醫好你!等你好了,你想做甚麼,我都依你。便是你要去找遠塵,不再回來,我也由你。哥哥只盼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其他的,甚麼也不管了。」
看着躺在絨被中日漸憔悴的妹妹,夏承炫感覺到一陣懼意襲身,擊得他滿面淚流。
... ...
秦孝由離開前,把他帶來的秦國公府、端王府的精銳全部留了下來,那些人到若州本就是用來對付端木玉的。
夏承煥有些恍惚,有些猶疑。
「皇上待我至誠,委我以重任,授我以大權。承漪身上的毒若解不了便活不成了,皇上怎受得了?頜王府人丁單薄,皇上除了承漪外再無血親,若她也不在了... ...父王和贄王雖也不幸罹難,但我母親和贄王妃都健在,府上也還有不少兄弟姐妹,比頜王府可要好得多。」
「親自與政之後方知大華國勢之困頓,非十年之功決難以扭轉。反而是厥國,這些年籌錢存糧,鍛械強兵,磨刀霍霍,一直想拉攏冼馬、沙陀合攻我大華。端木玉一死,厥國儲位之爭必起,內政必亂,三國聯盟勢必難成,大華正可得此喘息之機。竟十年整頓,大華吏治、民生、軍力定然遠勝當下,便是以一當四又有何懼?」
思忖良久,夏承煥猶覺此事難為。
「唉,既已應承了秦國公,那我只能奉天下以違聖令了。」
... ...
湯允文下台後,王玉堂仍留在四方台上。他雖連戰八局,卻並未負傷,尚有餘力。
這會兒才申時,也不知還會有多少英豪要上擂,他必須再擋上一擋。
台下雖還站着九十幾名徐家門人,但除蘇青衫外,大多只能算湊數。
「嘿,他已接連比了八場,要不咱也上去試試?」
「試一試?贏了他,也算掙下個名頭,往後在州里可以橫着走呢。你先去!」
「不,誆誰呢?猜拳。」
倆圓膀大漢商量着,最後,猜拳輸了的那絡腮鬍子大個緩緩走出人去,登梯上了四方台。
「德州於漢三!」圓膀大個走進武校圈,自報了出處。
王玉堂笑了笑,執禮道:「兄台既不使兵刃,那在下也以拳腳相對。」
執事一聲「開始」後,他猛然出腳,狠狠地踹在了那叫於漢三的莽漢子肚上。
「嘭!」一聲沉悶的響聲後,於漢三結結實實、板板正正砸到了武校圈外。
「哈哈哈... ...」
「頂大個漢子,怎一招都接不住?」
「喝,那徐家弟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勁力這麼大!兩百斤的大漢,被他一腳踹飛一丈多!」
「那漢子真是不知死活,也不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這種武擂看看就好了,怎敢輕易上去!咦~~~他怎麼還沒爬起身?」
校場一片嘈雜,多半是在笑於漢三膽大無知,自討苦吃。
台上的王玉堂卻崩緊了臉,因他看到了那莽漢子身下、嘴裏流出的血。
血越流越多,淌了一地... ...
執事也已發現了不對勁,行過去俯身翻開了他的眼皮,又聽了聽他心跳,再朝徐嘯衣緩緩搖了搖頭。
於漢三竟是死了。
執事一揮手,台下走來四個府丁,行上來把他抬了下去。又有兩人拿來抹布,蹲下身擦拭地上的血漬。
「兄弟啊!你... ...怎麼就死了呀!」猜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