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的陣陣豪爽大笑,張明月想起了在汴京城時寧致遠別苑中與老爺子司馬雲談笑風生。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四周似乎有許多人的指指點點,張明月這才一跟頭爬了起來,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天明,身邊長刀猶在,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境,唯有自己的刀才能給自己帶來一些為數不多的安全感。
草垛四周已經被至少二三十軍中士兵圍了起來對其指指點點,更有甚者甚至哈哈大笑,儘管早已經知道了這支軍隊的傳統,張明月還是忍不住皺眉,如此嘲笑一個新來的什麼都不懂的士兵,實在有些缺乏教養,取下了貼在頭髮上的幾根枯草,又冷冷看了這二三十士兵一眼。
「很好笑?」
二三十士兵皆噤聲,只因以往前來的新兵但凡見了這種陣仗幾乎都是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怎的今天居然來了一個當着自己這麼多兄弟面冷眼相向的?有點兒意思。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頭有些暈,渾身發冷?」
士兵中走出一個一如既往着上半身,一條傷疤猙獰可怖的漢子,儘管是看起來關心張明月的話語從他嘴裏說出來也冰冷至極,但總算比這些看熱鬧看笑話的士兵多了一絲人情味。
「是有一些。」
張明月如實答到,或是水土不服,或是昨夜裏風大,但的確是覺得有些頭暈且渾身出虛汗。
「軍中可有軍醫?」他問道。
「軍醫沒有。」漢子摸了摸張明月額頭,確認的確是發燒了之後搖了搖頭。
「不過我倒有個更好的辦法替你治病。」
也不知從哪裏來的一桶冰冷刺骨的水直接盡數潑到了張明月與漢子身上。濕透少年人衣衫,頭髮水珠滴滴答答掉落。
張明月緊捏拳頭,指節骨發白,指甲嵌進肉里身體止不住的哆嗦。
「你耍我。」
少年人聲音冰冷的有些像當年第一次提刀殺人時。
「耍你?我這可是真為你好,不信待會兒你看看你小子絕對不會渾身發冷了,而且還會很暖和,就他娘的像女人胸脯那麼暖和,哈哈。」
漢子同樣渾身冷水但卻仿佛絲毫感覺不到這戈壁之水冰冷一般張口大笑。他拍了拍張明月肩膀,強有力的手臂險些將其推了一個踉蹌。
「小子,這是你入我薛字軍的第一課,記住了,以後放尊重一點,尤其是對我們這些老兵,你若是規矩一點還能少吃一點苦頭,若是不懂規矩,我保證你在這薛字軍半個月都呆不下去。」
漢子轉身大笑離去,但不過剛走出三步便聽到了有刀出鞘的聲音。
「我能不能呆半個月我不知道,不過老子知道你怕是今天就要完了。」
才受風寒又被冷水濕身渾身哆嗦的少年人猛然抽出匣中寶刀朝那漢子後背砍去,此刀若是能得手那漢子定然當場斃命。
張明月從來都不是膽小怕事之人,如同當初九華山上面對西域密宗高手,雖有老爺子坐鎮歸元禪寺,但即便沒有老爺子他張明月同樣會當場出手。
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我張明月從提刀走江湖那一天就已經不是牛犢,又如何會怕你們這些下山猛虎?
這一刀已起了殺心。
漢子不慌不忙,雖身軀健壯速度卻絲毫不慢,側過身子避過這當頭一刀,誰知刀勢突變竟朝着其腰部斜斜劈來,漢子單腳點地平移三丈,張明月緊隨其後刀勢再加。
「好功夫。」
漢子大笑,遂有士兵丟刀前來緊握在手。
「不過光憑你這點功夫想在薛字軍中出頭想的還是太美了一些。」
兩刀短兵相接,有錚鳴之聲響起,一刀過去漢子手中長刀便已有了裂紋。
「好刀。」漢子兩眼放光。
「這麼好的刀你這小子實在不配使,沒收了。」
不過一個凌空翻身,重至少二百斤的漢子如蜻蜓點水一般腳點刀身,雖看似平平無奇一點,張明月的手腕剎那間卻感覺有千鈞之力,長刀脫手,張明月被一腳踢中肩膀倒飛至草料堆,肩膀竟然是脫臼了。
「看你年紀不過十五六歲,能將刀使到這種地步已經算是很難得,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