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於秋生歸心似箭急着去幹部股報到,吃了早飯急忙打好背包。走出宿舍跟指導員告別,又一一向連長排長們告別……。
蘇琪早早騎着自行車在廠大門外等候。她不想進到於秋生營房裏,那裏人太多怕羞。
於秋生背上背包,到了兵工廠大門外叫了輛人力三輪車,把背包往車上一放,騎上了自行車帶着蘇琪往火車站走去。
這是他當兵以來呆過的連隊,依依不捨回頭看了看。想想要跟自己心愛的人分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高興之餘感到有種淡淡的酸楚……。
兩人在路上沒有更多的話題,半個多小時到了火車站。
這個火車站很小,只有過路的慢車停。買票的人只有十幾個,很冷清。家人朋友可以隨便進入露天站台里送人。
蘇琪提着一個包把於秋生送到站台上。心裏雖然為於秋生提幹的事高興,但想到兩人要因此分開,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有點像掉了魂似的,除了跟於秋生相視時會勉強露出些微笑外,心裏始終有種說不出的難過,甚至還想哭……。
於秋生看到蘇琪這樣心裏也不好受,心裏想「這一走,見面的機會不多了」想上去抱抱她安慰安慰她,看到邊上人多,只得退縮。
於秋生面對蘇琪說「我會常給你寫信」
蘇琪不說話,低着頭……。
聽到火車從南至北進站的轟鳴聲。蘇琪說「秋生,要給我來信啊。。。放假就回來」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小聲,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火車到了跟前停穩後,於秋生上了車。他急忙把窗戶打開一個縫,伸長着脖子,歪着頭「回去吧,回去吧」
火車慢慢開走了,蘇琪跟着火車一邊走一邊招呼着「有空回來呀!有空回來呀!」
「知道了!快回去吧!」
火車拌着轟鳴聲漸漸遠去……。
蘇琪無精打采從車站出來,突然有種孤獨失落的感覺。一年多美好的熱戀,一下就見不着人,心裏空蕩蕩的……。
於秋生團部距離縣城二百多公里,在一個丘陵地的小鎮上,緊靠鐵路邊。
於秋生上車後,半個多小時有人下車他找到了坐位。半睡半醒眯了一會。聽到列車員報站名驚醒了……。
他出了站台往南看去,一公里外團機關的房子和高大的樹木清晰可見。那個地方他熟悉,一九七八年高考曾經在團里集中複習過。一起複習的六十人,考上了十五個,他算運氣好的。
他打直路,從防洪河中走去……。
河水只有一兩尺左右深,幾百米寬的河床被人們走出一條彎曲的小道。中間有水的地方鋪着一塊塊大石頭,人們左跨右跳穿行着。
於秋生身後背着背包,背包捆綁得很標準,三橫兩豎的包帶分佈很均勻。背包上放着軍綠色的大提包。大提包里裝有軍大衣棉衣棉褲絨衣絨褲和換洗的冬夏軍裝。
軍挎包和軍水壺交叉斜挎在左右肩膀上。左手提着網袋,裏面裝着臉盤和洗漱用品。這就是軍人調動出發的標準行裝。
於秋生快步走到團部軍營的圍牆邊,放下手中的網袋。雙手從軍帽衣扣到腰帶往下整理着。他知道團里有一名副參謀長是從鐵道兵部隊調來的,大家都稱呼他黑包公。他管機關里行政後勤和軍容風紀,是個鐵面無私的人。被他逮着的至少要罰站一個小時。
於秋生到了門衛,看到兩位持槍警衛一邊一個,走到右邊,上前說了聲「我是來報到的」
警衛很嚴肅地問「那個部門?」
「幹部股」
警衛表情有些改變「哦,跟我來」把於秋生帶到右邊招待所接待室里「你等一會」
警衛出了接待室,看到廣場對面有人往家屬區方向走去,叫了聲「王參謀,你過去幫我叫一下幹部股的李股長,有人來報到」
半小時左右,來了一位,穿着白衫衣的軍人,四十歲左右,一米七五的個子,身材修長。白色衫衣扎在褲子軍腰帶里,留着修理得整整齊齊的長髮三七開。他到了接待室見着於秋生微笑着「你來了」
於秋生急忙起身,一看有些熟悉,似乎見過面,但想不起來,名叫不出。雖說剛才聽到警衛說到李股長,但還是不敢確定,不敢隨便稱呼。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