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在吃宵夜。
隨着小金庫的不斷膨脹,他也有些放鬆自己,今日吃個宵夜,明日定幾套首飾什麼的。
宵夜是一碗酒釀丸子,微甜,還有一點兒酒釀的微酸,極為好吃。
丸子進嘴,張八年急匆匆的來了。
趙曙擺手,仔細品味着丸子。
軟糯,加上酒釀醇厚的味道,讓人不禁覺得這便是天下至美的美食。
清雅,卻帶着一絲野性。
好吃啊!
趙曙放下調羹,淡淡的道:「說吧,誰惹禍了。」
這個時間點除非是遼國或是西夏出兵了,否則不會有國事來打擾他。那麼不用猜,多半是誰惹出事情來了。
張八年低頭,「沈安今日坑了鍾定……」
「哦!」
趙曙又舀了一勺酒釀丸子,然後細細的品着。
張八年嗅到了那股子香味,酒釀和糯米混合的味道,很是清雅。
味道不錯啊!
他在想念自己屋裏的那一罈子辣醬。
據聞是沈安親自出手做的,時至今日,全天下能讓他親自出手的人,大抵不超過兩隻手。
「鍾定借了不少錢,被坑了之後當即昏迷,被抬了回來,債主們頃刻登門,鍾家上下哭哭啼啼的,恍如末日……」
「哦!」
趙曙放下調羹,心滿意足的道:「食物再美,卻不可盡興,否則痴肥……人亦是如此,做事當留餘地,大宋開國百年,養了一群豬!」
這個尖刻的官家啊!
張八年低頭。
「外界說什麼杯酒釋兵權,不過是錢財誘惑加上大軍壓陣罷了。」趙曙譏笑道:「太祖皇帝要天下平穩,所以做個模樣出來,否則那些人哪裏會有好結果,開國……開國倒下了無數對手,可最後倒下的多半是那些功臣。」
漢朝就是如此,以後的大明也是如此……
張八年的背上冒汗了。
「當年的榮華富貴至今百年了,夠不夠?嗯?」
張八年再低頭。
他明白了官家的意思。
沈安此舉沒證據,就算是讓包拯去查也查不出來。
而鍾定倒霉對大宋有何壞處?
沒有!
只有好處!
當權貴活成了禍害時,不是這個王朝要崩塌,就是有人要收拾他們。
明朝時,皇親國戚權貴們活成了禍害,沒人能收拾他們,最後還是一個驛卒出手,殺成了一座屍山,一窪血海。
而趙曙顯然有收拾這些人的心思,不過不是那麼急切。
所以沈安出手,他自然視而不見。
張八年知道了,剛想說趙頊也,高滔滔來了。
「官家怎地還在吃?」
高滔滔笑道:「好些衣裳都穿不得了。」
官家竟然胖的原先的衣裳都穿不得了?
張八年不禁瞥了一眼。
呃!
趙曙微微皺眉,有些惱火的道:「我吃得不多,為何發胖?」
說着他習慣性的摸了一顆大力丸,飛速剝開塞進嘴裏。
張八年覺得官家是在自欺欺人。
大力丸他也吃過幾日,結果那幾日胃口大開,幸而他是怎麼吃都是這副模樣,否則鷹爪功定然會被廢掉。
乾瘦,是因為那全是緊實的肉,經過秘法苦練,藥水浸泡之後,即可媲美鋼鐵,這才有了一爪鎮汴梁的威名。
當然,這個威名只是皇城司內部的說法。
不過官家……
張八年飛速看了一眼,覺得確實是胖了。
「臣告退。」
他躬身倒退,趙曙伸手,「沈安的功勞有些多了,你可抓到了證據?」
這是要抹去一些。
張八年很膈應的道:「官家,臣失職了。」
趙曙皺眉:「罷了,那小子奸猾,想來是處心積慮要弄鍾家,那是城外,論兵法你可不如他,所以非戰之罪,去吧。」
張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