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被當眾侮辱,後方有慘烈的馬匹牛蹄陣勢,前面有夏機先聲奪人的神弓弩,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奴隸們,眾護衛軍早生了退卻之心。
「你們……」副將擦點臉上最後的牛糞點,剛開口立馬看向牛軻廉,生怕他又扔牛糞,探頭一縮。
還沒說完,眾護衛軍看他的目光儼然不屑,紛紛後退一步,讓開路來。
在此巷戰也是死,上前也是被副將砍死,還不如多活長一點。
「雙手抱頭轉身蹲着,放下長矛。」夏機說道,同時放下神弓弩。
這東西太沉也抗不走,還有帶着這群人根本走不遠。
眾護衛軍乖乖照着夏機說的那樣做,副將暗恨可也沒法兒,只能抱着頭渾身狼狽的蹲着。
「走。」夏機一揮手,帶着眾奴隸穩妥的走了出去。
奴隸們路過蹲着的那群護衛軍身邊時,忙撿起地上擺放的長矛,一人一長矛很快武裝完畢。
夏機想想這也好,叫他們即便追上來也需要時間,
牛軻廉帶着馬和牛遠遠跟在身後,反正這陳國快完了,還不如跟着夏機混混。
不過十四這新主人還真有兩把刷子,他抬頭看了一眼背脊挺拔的夏機,點點頭,這可是整整大半陳國的奴隸,差不多都給帶出去了。
「讓他們騎馬吧,時間緊迫。」牛軻廉遙遙對夏機說道。
夏機皺眉,「有多少人會騎馬?」
奴隸們大部分舉起手來,混合着少部分其他人。
夏機點頭,看來他們從事的和十四的之前乾的差不多。
眾人騎跨上馬,不會的與會騎馬的同坐一騎迅速遠去,只剩下護衛軍眼中的小黑點。
「可惡!」副將狠狠砸着牆頭,騰起的暴虐叫他紅着眼看向慢慢站起來的護衛軍,剛想拿鐵劍一摸,什麼都沒有。
這才想起都被那群破破爛爛的奴隸給拿了去。
他更氣不過,漲的臉紅脖子粗,猛地抬腳踹起身邊一人,罵罵咧咧,「一群廢物!」
這些男人一個個低下頭,再不敢看。
副將氣哼哼,「回去!」
這回徹底放走了公子側,不知道那位大夫會怎麼懲罰自己,副將想到這就一陣心塞。
他扯過一人的衣領就勢剝下來換上,轉頭往回走。
「我們這去哪?」牛軻廉騎在馬上,轉頭看着夏機。
十四和十一都跟在夏機身後,羋側待在夏機右側,沉默。
「先出城。」
夏機凝望前方,走出陳國都城滎陽一直往南走路途遙遠,這些人不能一直跟着她。
牛軻廉點點頭,還想再問忽看到一側公子側的眼神,忙閉嘴,乖乖的低下頭看着身下油光鋥亮的馬鬃。
「你們有什麼打算嗎?」夏機清聲勒馬看向身後那群衣衫襤褸的人。
眾人搖搖頭,他們也不知道將來要做什麼。
忽然恢復了自由,一時有些無措。
這裏面各國的人都有,卻偏偏沒有一處容生之地。
「我們跟隨君。」
「你去哪我們去哪。」
「說得對。」
三言兩語變成七言八語,眾人交頭接耳一下呼應起來。
夏機頓了頓,拒絕道:「我還有其他事,不能帶着你們。」
實在不是她心硬,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們的歸宿不在自己這裏。
眾人一停,氣氛有些肅靜。
公子側接過話頭,「她跟我離開,你們想想自己的去處。」
他這一句話乾脆直白的杜絕了任何求情,不留情面的轉身留給眾人一個後腦勺。
夏機握住羋側手背,輕輕一放,眼中泛着光。
她知道拒絕所有人的請求只會讓他們覺得自己不留情面,沒有人情味兒,可就像當初對老七說的,她自己尚且沒有一處容身之地,又哪裏帶的了他們呢?
而他一句話沒問,毫無疑問的願意與她背負這些其他人的負面情緒,叫她如何不將他放在心上?
羋側嘴角弧度上彎,一時間便如天澗水自來,霞月初開撒入草林深處幽光暗生,端的是神秘而又誘惑。
一笑之後依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