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川入湘,沿途儘是侯玄演提拔任用的官員,迎來送往浩浩蕩蕩。往往走到一個府,郡縣官員齊至,薄禮厚禮絡繹不絕。
送名人字畫、古董文玩、金銀珠寶、美女嬌娃的,一路上就沒停過。
侯玄演感嘆中國真是個禮儀之邦,嚴詞拒絕了一切獻禮後,特意下令,禁止鋪張浪費,官員不得擅離職守,軍民不許停工廢業。懲治了幾個行賄的,這才止住這一波歪風邪氣。
離開了湖廣,沿水路回京的時候,已經到了四月份。
人間四月芳菲盡,站在船頭的侯玄演笑意盈盈。張一筒在一旁,歪着腦袋問胡八萬道「八萬哥,大帥在湖廣,那麼多美女、財寶送上門,都黑着臉拒絕了,怎麼出了湖廣這麼高興?」
胡八萬捏着下巴,鄙夷道「你懂什麼,大帥馬上回金陵了嘿嘿。」
這兩個活寶嗓門奇大,自以為聲音壓得很低,還是被侯玄演聽到了。
他心情大好,想着四川、江西這些地方早晚有一天,也能如同今日的湖廣。我們的越國公吩咐親兵搬來一張椅子,坐在船頭。迎着江風,解下披風,春風得意地說道「你們兩個蠢貨懂什麼,我喜的是湖廣已經恢復了生機。你別看百姓夾道歡迎我們,士紳富戶大送財物,我雖然不收,但是也說明了這些地方漸漸有了起色。當初何騰蛟和佟代將湖廣鬧得民不聊生,湖廣百姓人人面帶菜色,赤地千里哪有一個活人。你們再看現在,大姑娘小媳婦水靈的一掐一把水,民壯軍強。還有你看那些官員送禮,何等的闊綽,這說明當官的都他娘的有油水撈了。」
胡八萬見他雖然責罵,但是顯然是心情大好,於是涎着臉說道「大帥,這可就不對了,要是照您的說法,當官的貪墨,都成了好事啦。」
侯玄演乜視着他,笑道「天地之間,萬事萬物,都不是絕對的。你說的官員貪墨,自然是壞事,需要治理。但是跟伐清大業相比,就可以擱置起來。因為我們現在的主要敵人,是滿清、漢奸。這些人佔據着多少土地?霸佔多少女人?有哪一個貪官的危害能有他們冰山一角多?所以,只要咱們能走上正軌,貪官這種小害,順手就解決了,要是還跟以前一樣,各地窮的叮噹作響,當官的都跟要飯的一樣,談何北伐。湖廣民生恢復,才是值得大喜的事。」
胡八萬仗着自己和侯玄演關係好,也知道大帥不是小心眼地人,小聲道「大帥,咱們喊了半年北伐了,可是還沒有向北一步呢,淨在南邊來回躥了。」
侯玄演撇着嘴問道「你在家燒過水麼?」
胡八萬撓着頭皮道「怎麼沒有,打小俺娘就指使俺燒水劈柴。」
「北伐就跟燒水一樣,我們現在就是在搭爐、劈柴、接水;等這一切做好了,還有燒不開得水?」
胡八萬看上去憨憨的,其實一點都不笨,一拍腦門道「大帥這樣說,俺就懂了,原來北伐這麼容易啊!」
「是啊,就是這麼容易」
春風催動着風帆,沿江而下,許多時日的漂泊之後,來到金陵城。
侯玄演在湖廣懲治溜須拍馬的官員的消息,傳到金陵,人人自覺。港口空蕩蕩的,竟然沒有人來迎接。四月的南京,已經是花團錦簇,春光明媚,踩青的遊人看着幾百個軍漢,護送着一個年輕人下船,都在一旁指指點點,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回朝了。
這些天金陵的清洗運動,在趙元華的主持下,比侯玄演坐鎮金陵的時候,還要酷烈。失去了侯玄演的壓制,潛象營將所有存在威脅人,以弒君案抓捕入獄。以至於有人破口罵道,侯玄演陰毒嗜殺,抽掉了江南文人風骨。金陵城外,也少了很多風流才子,東林、復社的士子前來攜妓遊玩。如今的江邊,更多的是商賈、士紳、平民百姓。
侯玄演黑着臉,罵道「真是死板,在船上漂了半個月,連個請客的都沒來。」
胡八萬晃了晃腰間的錢袋,笑道「大帥,標下還有些閒散銀兩,進城還要半天時間,不如給標下一個孝敬的機會,咱們吃過了飯再走。」
既然到了金陵地界,侯玄演也放心下來,讓已經奔波幾個月的親衛們自行歇息一陣,自己和幾個親衛,回船上換了便裝,前去吃酒。
但從繁華程度來說,從太祖高皇帝開始,金陵就一直勝過北京城。
就連江邊
第二百二十一章 酒樓